我伸手,想去触碰那个画面。
就在指尖碰到光影的一瞬,她的头顶上方,那盏老旧的吊灯轻轻晃了一下。
一根细绳垂了下来。
我本能地抓住它。
刹那间,所有画面静止。
然后——
每一个世界的南宫炽,无论他在做什么,全都停下了动作。
他抬起头。
机械右眼转动,红光炸现。
警报文字浮现在每一扇窗户、每一块黑板、每一张试卷的空白处:
**捕捉到主目标。**
我猛地一震。
左眼剧痛,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来,滴落在虚空中。我知道那是血。
但我没松手。
那根吊灯绳索的幻影还在掌心,粗糙的纹理硌着皮肤。我感觉到另一端有东西在动,像是另一个“我”也在拉这根绳子,试图回应。
“阿絮!”我喊。
他只剩下一点震动传来,像是信号即将中断。
“你说你偷了考试答案……是从哪里偷的?”
“从别的你那里。”他声音几乎听不见,“每次你死一次,那个世界的残余意识就会被吸进根系。我把它们拼起来,凑出了正确答案。”
我呼吸一滞。
所以那些答案,是用无数个“我”的命换来的。
“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?”
“因为之前……我也以为我只是个帮你抄作业的。”
他的声音彻底消失了。
契约链接还在,但那一头空了。
我知道他还活着,只是被更深地封印了。
我站在原地,意识悬在万千世界的交汇点。血从左眼不断流下,视野一半模糊一半清晰。我能感觉到系统正在调转方向,所有的监控节点都在对准我。
但我也看到了希望。
在编号682的世界里,那个“我”终于写完了最后一题。她把笔放下,抬头看了一眼吊灯。
她也看见了那根绳子。
她伸出手。
我和她,隔着维度,同时拉动。
吊灯剧烈摇晃。
整个世界的光线随之颤抖。
校长室的机械眼球猛然收缩,红光频闪,警报声此起彼伏。
而在现实中的教室里,我的右手依然紧握虚空,指节发白。
血滴落在地板上,晕开一小片暗痕。
我的嘴唇动了:
“再来一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