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不再说话,慢慢沉下去,消失在深色溶液底部。只剩那片带符文的鳞片还贴在玻璃上,微微发亮。
我伸手想取下来。
刚碰到瓶身,剑又震了。
这次不是画面,是一串数字,直接浮现在剑刃上:**怨气值累计103 → 逆命改写触发 x7**
七次。
她刚才在教室里,一口气改了七条系统判定。
也就是说,这七次,我都挨了七刀。
我低头看胸口,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。伸手摸过去,指腹擦到一丝温热——不是汗,是血。伤口裂开了,从里面渗出来的。
我站着没动。
门外走廊安静,整栋楼都没声音。所有人都在午休,只有我在这里,听着自己的心跳,一下比一下慢。
我想起她刚才站在倒挂教室里的样子。她笑了,说数据比人诚实。她说她不怕知道真相。
可她不知道真相是什么。
她不知道有人正替她流血,也不知道她每赢一次,那个人就离死近一步。
我扶着台子,慢慢蹲下来。
胸口越来越沉,像压了块石头。我张嘴想喘气,却发现喉咙发紧。抬手抹了把脸,掌心沾了血。
不能倒。
至少现在不能。
如果我倒下,没人能拦住下一个反噬。如果我死了,那枚楔子会彻底没入她体内,把她拖进永夜。
我撑着剑站起来。
剑身沾了血,在昏灯下泛出暗红。我把它重新系好,扣紧外衣。领口拉高,盖住伤处。血还在渗,但不多,暂时不会被人发现。
我最后看了眼标本瓶。
那片鳞片还在发光,符文开始褪色。像是完成了使命。
我转身走向门口。
手搭上门把时,停下。
我没有回头,只是低声说:“下次……别再告诉我这些。”
说完,拉开门走了出去。
走廊灯光依旧惨白,照得地面反光。我一步步往前走,脚步很稳,没人能看出异样。
可每走一步,胸口就抽一下痛。
走到楼梯拐角,我扶住墙,喘了口气。
抬手看了看表。
一点十七分。
她还在资料室等着查二十年前的记录吧。
我闭了会儿眼。
再睁开时,已经恢复平静。
我继续往下走。
台阶尽头有风灌进来,吹起衣角。血顺着指尖滴落,砸在水泥地上,留下一个很小的红点。
下一滴还没落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