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默片刻,抬手抹掉剑刃上的水珠。那一瞬间,我看到“未知”二字微微扭曲,像是要重新拼出某个名字,但很快又恢复模糊。
“刚才他提到我妈的事。”我盯着他,“你知道多少?”
“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刚好出现在这里?是系统派你来的?还是你自己察觉到了什么?”
他没回答。
远处传来上课铃声,教学楼亮起灯。我们都没动。
我摸了摸右耳的耳坠,阿絮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它骗你了……真正的交易物……从来不是愿望。”
我皱眉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它收走的……是你存在的一部分。每一次交换,你都在变轻。等你轻到系统再也测不出重量时……你就不再是观测者了。”
我低头看着排水沟。
水面上漂着一片纸,是刚才纸船的残骸。背面用红漆写着:**集齐二十件,真相归你。**
我忽然想起一件事。
第一笔交易,是我用哭声换了静音晚自习。
第二笔,是帮阿絮伪造系统日志,换来三天免检。
第三笔,是借谢无涯的朱砂配方,换了解剖室通行权限。
……
这些都不是愿望。
是行为。
是选择。
是我在系统之外做出的、未被记录的决定。
我一共做过十九次脱离系统监控的事。
加上这次,正好十九件。
差一件,就能拿到真相。
我握紧那张染血的作业纸,抬起头。
谢无涯还在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“你胸口的楔子,”我说,“最近是不是更深了?”
他没点头也没摇头,但左手不自觉地按了下肋骨位置。
我知道答案了。
下一秒,我抽出笔,在作业纸背面写下几个字:**母亲姓名 + Ex-1996 + 献祭序列第七位**。
然后撕下一小角,塞进嘴里。
纸很粗糙,边缘划过喉咙。我咽了下去。
谢无涯瞳孔一缩:“你做什么?!”
“补最后一笔。”我说,“第20件。”
我用吞下的这张纸,作为交易完成的凭证。
它没经过系统扫描,没留下电子痕迹,甚至连鬼怪都没参与。这是我一个人做的决定。
纯粹的、未被记录的选择。
风突然大了起来,排水沟的水面剧烈晃动。远处的教学楼灯光一闪,又恢复正常。
谢无涯抓住我的手臂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我没挣脱,只是望着沟口的方向。
那里,水纹再次泛起涟漪。
一圈,两圈,三圈。
像有人正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