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无涯盯着冰面，没说话。他的指节有点发白，但手稳稳地压在剑上。
陆绾绾站在旁边，双手攥成拳，指甲陷进掌心。她没再提时间倒流的事，可我能感觉到她在忍。每次她想发动能力，空气里就会多一丝极轻的震动，像是钟表齿轮卡了一下。
我抬手摸了摸耳坠。它还在震，频率比刚才快了些。
“检测仪已经开始工作了。”我说，“它在试探封印强度。”
谢无涯立刻看向冰面。果然，靠近基座的地方，有一圈极淡的波纹在扩散，像是水底的暗流，一圈一圈往外推。
“它能穿过来？”他问。
“暂时不能。”我盯着那层冰，“但怨念被卡在夹缝里了。那些鬼没走。它们被某种指令困住了，正在被远程扫描。”
“谁下的指令？”
“南宫若。”我回想阿絮的话，“她是轮回观测者，能看到所有平行时空的结局。这种设备，只有她知道怎么布置在关键节点上。”
谢无涯忽然抬剑，剑锋贴着冰面划了一道。
咔。
冰层裂开一条细缝，金光从里面透出来。那符文竟然往下延伸，像树根一样扎进地底，不知道连到哪里。
“它不止在这里。”他说，“这东西在蔓延。”
我蹲下身，用手挡住光线，仔细看那条裂缝里的纹路。果然，金色线条在地下继续延伸，方向是教学楼。
“信号是从教室那边来的。”我说，“南宫若在那边设了接收站。这边只是中转节点。”
陆绾绾突然开口：“她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？我们刚封印完祭坛，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。”
“就是因为大家都这么想。”我站起身，“她知道我们会松懈。而且……”我看向谢无涯，“玄铁剑碎了，你的系统现在处于低功耗状态，封魔系统的预警功能失效了。”
他沉默了一下，“所以他们是算准了时间。”
“没错。”我摸了摸左眼，“系统以为威胁解除，进入了休眠模式。但真正的攻击，现在才开始。”
远处传来铃声，上课了。
风从操场那边吹过来，带着点凉意。冰雕表面的光斑跳动了一下，那粒藏在最底端的微光，依旧在缓慢旋转。
谢无涯把剑插回腰后，手仍搭在柄上。
“接下来怎么做？”他问。
“先回教室。”我说，“但别轻举妄动。让阿絮继续盯着信号。等我攒够怨气值，就能改写一次规则。”
“还差多少？”
“3点。”我顿了一下，“只要再完成一个任务。”
陆绾绾抬头看我，“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“什么都不做。”我说，“别倒流，也别靠近检测仪。你现在是最容易被标记的目标。”
她抿着嘴，点了点头。
谢无涯看了我一眼，“你有计划了？”
“有了。”我说，“但得等到晚上。”
他没再问。
我们三人站着没动。冰雕静静立在中央，七彩的光映在脸上。远处教学楼的窗户亮了起来，有人推开窗，探出头看了看这边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耳坠猛地一颤。
阿絮的声音直接撞进脑子里：
“频率找到了。今晚十二点整，第一次数据上传。准备好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