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限接入点,在校长室。
只要切断那里,就能打断程序运行。
但现在我走不了。
谢无涯靠在我肩上,体温正在下降。我试着重启诡语系统,输入逆命改写的指令,界面依旧黑着。怨气值归零,功能冻结,连最基本的监听都做不到。
我低头看他。
睫毛上有灰尘,嘴唇发白。那只曾握剑的手垂在身侧,指节松开,又轻轻蜷了一下。我以为他醒了,结果只是神经的抽动。
“你说过会帮我查真相。”我抓住他衣领,“现在算什么?”
没有回答。
我把他放平,让他躺好。然后伸手去摸耳坠残片,它还在左耳挂着,微微发烫。我把它取下来,贴在谢无涯胸口,靠近楔子的位置。
一瞬间,残片震动了一下。
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我盯着那道几乎看不见的凸起,心想如果能把它拔出来,是不是就能减轻负担?可我不敢动。这东西和我们的命途绑在一起,贸然处理可能会触发更严重的后果。
远处传来一声轻响。
像是金属落地的声音。我转头看去,是玄铁剑的碎片。刚才那一击之后,它彻底碎了,散落在地上的几块断刃泛着冷光。
其中一块上面,刻着一个名字。
我看不清是谁,但那个字迹很旧,和其他铭文不一样。像是后来加进去的。我挪过去捡起来,指尖擦过那道刻痕,忽然觉得有点熟悉。
谢家祠堂。
我记起来了。那晚我去偷看族谱,墙上的牌位中间有一个被划掉的名字,旁边没有谥号,只有一行小字:“违令者,除名。”
这块碎片上的名字,和那个被划掉的一模一样。
我攥紧碎片,回头看向谢无涯。
他闭着眼,呼吸几乎没有。皮下的金线还在动,缓慢,但没断。初代家主的血还没流尽,禁术还在维持。
可撑不了多久。
我站起来,把碎片塞进口袋。然后蹲下,一手穿过他腋下,想把他扶起来。太重了,我试了两次都没成功。第三次才勉强让他靠在我背上。
“你要活着。”我说,“不然谁替我还债。”
他没反应。
我拖着他往出口方向走。每一步都很吃力,地面凹凸不平,血迹一路拖过去。巨眼没追,也没有发动攻击。它只是静静悬着,像在等待什么。
走到一半,谢无涯突然咳了一声。
我停下来,把他放平。他眼皮动了动,手指抓了下我的手腕。
“别去。”他声音哑得厉害,“校长室……不是终点。”
我想问什么意思,但他又昏过去了。
我坐在他旁边,喘了口气。掌心的代码只剩下最后一个节点在闪,光膜越来越薄。时间不多了。
可我现在哪都去不了。
我抬头看那个巨眼。
它也正对着我。
红光忽然轻微晃动,像是信号不良的画面,闪了一下,又恢复正常。就在那一瞬间,我好像看到里面有个影子动了。
不是南宫炽。
是一个女人。
她站在机械义眼的数据流深处,穿着旧式校服,左手戴着银杏叶耳坠。
和我一模一样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