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们叫阿卷，帮我在期中考试代写作文；它们叫小墨，替我去医务室签到；它们叫老李，连续三年帮我交物理作业。”
“它们不是工具，也不是数据。”
“它们是——”
“**听见指令的执行者！**”
百鬼齐声应答。
声音不大，却压过了整个祭坛的嗡鸣。
南宫炽的脸色变了。
他抬起手，机械眼开始高速运转，试图调用教师评议系统的权限。可就在那一瞬，无数道阴影同时扑向那道红光。
一只鬼怪爬上石柱，伸手扯断了符文连线；另一只钻进地面，咬断了能量导管；还有一只直接冲进光柱，撞向南宫炽的胸口。
他怒吼一声，挥手打出一道数据波，将那只鬼怪震成碎片。可那碎片落地后，又分裂成更多影子，继续往前爬。
“没用的！”他大喊，“只要恐惧存在，系统就不会倒！你们越反抗，越证明你们害怕！”
“我们不怕。”我说。
声音很轻，但所有人都听到了。
“我们只是想完成该做的事。”
我向前走了一步。
左眼已经痛得快要睁不开，但我没有停下。
“你把我们分成等级，打上标签，说谁有用，谁没用。可你忘了——”
“就算最弱的鬼怪，也能在深夜替人写完一页作业。”
“而千千万万页作业堆在一起……”
“足够埋了你。”
南宫炽终于慌了。
他拼命调动系统权限，想要启动清剿程序。可那些原本该听令的通灵体此刻全都脱离了控制，它们围着祭坛转圈，形成一道黑色旋风。
红光开始剧烈抖动。
他的身体出现裂痕，像是数据即将崩溃。他死死盯着我，机械眼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
“你不可能赢！我是规则本身！”
“不。”我站定在他面前，距离一步之遥。
“你是被规则反噬的人。”
我抬手，将最后一丝怨气注入地面。
刹那间，所有鬼怪同时抬头，望向那枚机械眼。
它们没有攻击。
它们只是看着。
用那种被遗忘多年的眼神，静静地看着这个曾把它们踩进泥里的男人。
南宫炽的身体开始崩解，一块块皮肉化作代码碎片，飘在空中。他的嘴还在动，想说什么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最后，只剩下那枚机械眼悬浮在半空，红光微弱地闪烁。
我伸出手，准备把它彻底封进符文槽。
就在这时，谢无涯的手指动了一下。
不是抽搐，是主动握紧。
他抓住了那张烧焦的试卷一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