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炽的机械义眼出现了裂纹,瞳孔中的崩塌世界开始闪烁不定。他抬手想重新锁定目标,却发现自己的权限正在被干扰。
“你看到了吗?”我盯着他,声音不大,却穿透了寂静的空间,“不是只有一个我在反抗。”
他没说话,只是握紧了黑权杖。
我抬起新权杖,指向观测之眼的投影位置。光束未散,名字仍在空中流转。阿絮的声音在我脑中低语:“接下来怎么写?”
“写他们不敢写的。”我说,“写所有被抹去的选择。”
话音未落,南宫炽突然暴起,黑权杖狠狠劈下。一道斩击横贯虚空,直逼我面门。我侧身避让,权杖擦肩而过,左耳的银杏叶耳坠应声断裂,坠入下方裂缝。
我没有去捡。
反手将权杖插入地面,双色光芒顺着裂痕迅速扩散。那些浮现在空中的名字开始下沉,逐一烙印进校园的地基之中。每一道印记落下,就有某个时空的异常现象消失——食堂里错位的餐桌恢复原位,走廊上重叠行走的学生分开脚步,钟楼指针重新开始走动。
南宫炽的脸色终于变了。
他再次举起权杖,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击。可就在这一刻,谢无涯咳出一口血,整个人单膝跪地,但那只连接我们的契约手依然高举着,不肯放下。
“你以为……只有你在布局?”他喘着气,声音断续,“从你插下楔子那天起……我们就不是你的棋子了。”
南宫炽的眼神第一次出现动摇。
我拔起权杖,缓步向前。每走一步,空中就多出一个名字的烙印。它们不再只是符号,而是变成了某种支撑结构,像柱子一样撑住了即将坍缩的时空。
阿絮的雾体重新凝聚在我肩头,比之前更淡了一些,但轮廓更加清晰。它轻声说:“这次,我们写的是‘我们’。”
我停下脚步,与南宫炽相距不过五米。他手中的黑权杖仍在震动,可投射出的界面已经开始紊乱。观测之眼的投影边缘出现锯齿状裂痕,仿佛随时会崩解。
“你还记得二十年前那天吗?”我问他,“她最后说了什么?”
他的呼吸顿了一下。
我没有等他回答,而是将权杖横举胸前,掌心贴上那枚嵌入皮肤的规则晶体残片。一阵刺痛传来,但这一次,我没有退缩。
二十个时空的自己同时抬起手,动作整齐划一。
南宫炽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:“你们改变不了结局。”
“我们不是要改结局。”我说,“我们要让它失效。”
权杖顶端的“逆”字骤然爆亮,双色光流交织成网,覆盖整个校园上空。那些被铭刻的名字开始共鸣,发出细微却坚定的嗡鸣。
谢无涯的契约光芒微弱闪烁,仍未断裂。
阿絮的雾体轻轻拂过我的眼角,像在擦拭不存在的泪。
南宫炽举起黑权杖,准备最后一击。
我的手指紧扣权杖,血液从掌心渗出,滴落在杖身刻痕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