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理会他。低头看向权杖顶端的“逆”字,尝试用意念触碰它。那一瞬,我“看”到了更多——不是文字,而是结构。二十个平行学院的空间坐标像蛛网般铺展,每一条线都标注着规则锚点、数据流向、权限节点。
我还看到了坍缩的路径。
他们不是要毁灭,是要合并。所有时空将被压缩成单一实体,最终诞生一个“唯一真我”——那个能完全承载系统意志的存在。
而我,正在被推向那个位置。
“你现在做的每一步,都在帮他完成闭环。”谢无涯忽然开口,声音沙哑,“他不需要打败你,只要你使用这把权杖。”
我抬眼看向他。他的额角渗出汗珠,胸口伤口重新裂开,血浸透衣料。那根楔子虽已离体,但他仍承受着反噬。
“那你为什么还要来?”我问。
“因为刻痕还在。”他抬起手,掌心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纹路,与我手腕上的印记遥相呼应,“契约没断,我就还能站在这里。”
南宫炽冷笑一声,举起黑权杖。
我也抬起了手中的权杖。
两股力量在空中交汇,没有轰鸣,没有冲击波。周围的一切突然静止。光线凝固在半空,灰雾停止流动,连钟楼上的刻痕都停止了延伸。
然后,空间开始挤压。
左侧的学院教学楼向右平移,穿透墙体,与另一个时空的食堂重叠。操场上的树影交错生长,形成诡异的几何图案。一名学生正从楼梯走下,下一秒,他的身体被三个不同年龄的自己叠加,四肢错位,却仍在行走。
二十个世界在强制融合。
我猛地将怨气值注入诡语系统,触发隐藏机制——“逆命改写”。目标:篡改“权杖碰撞即引发坍缩”的隐性规则。
系统反馈立刻弹出:
【当前层级不可干预】
失败。
我咬破舌尖,强迫自己清醒。不能再等。右手紧握权杖,左手按住阿絮附着的部分,低声说:“如果必须有人成为容器……那就分担。”
阿絮震动了一下。
下一秒,它主动撕裂自身雾体,将核心晶体推向权杖顶端。那一瞬,我的双眼骤然赤红,视野被彻底重构。
我看见了坍缩背后的真实结构。
那不是混乱,是精密的编织。每一根数据线都连接着一个“云星月”的死亡结局,从陆绾绾收集的血液样本,到南宫若镜中闪过的七百三十二种终局,再到谢灵犀裙摆上未写完的谥号——全都被编入这场合并。
目标不是消灭我。
是提取“最适格者”。
而此刻,两把权杖再次逼近,即将第二次碰撞。
我的喉咙发干,手指紧扣权杖,阿絮的能量在经脉中奔涌,谢无涯的契约纹路在皮肤下灼烧。南宫炽的眼神冷静得近乎怜悯。
“你终究只是个想改作业 deadle 的学生。”他说。
权杖尖端相触的前一秒,我听见阿絮在我脑中说:
“这次,我们写新规则。”
两束光撞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