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若把陆绾绾轻轻放平,转身走到我身边。她的右颊已经不再流血,那枚晶体彻底融入皮肤,泛着淡淡的光。她抬头望着天空之茧,忽然说:“她一直知道我们会走到这一步。”
我没回答。
风穿过断裂的走廊,吹起我的发丝。远处传来一声低鸣,像是钟的余响,又像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苏醒。
陆绾绾的八音盒彻底碎了,胶卷散落在泥土里,被风吹得翻了几页。我弯腰捡起一角,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,最末尾那一行字迹很新——**云星月,观测锚补位协议生效日期:今夜零时**。
我把碎片塞回她口袋,站直身体。
“接下来怎么办?”南宫若问。
我看着钟楼顶端,那里还卡着半截手套,蕾丝边缘焦黑。阿絮的最后一丝雾气缠在我手腕上,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,但它还在。
“等。”我说。
时栖突然咳嗽起来,唇角溢出血丝。他抬手抹掉,盯着掌心看了一会儿,又把手按回泥土。“还能撑几分钟。”
南宫炽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,整个钟楼震了一下。嵌在他体内的机械部件开始重组,新的齿轮从皮下钻出,连接脊椎与钟心主轴。他的嘴张开,吐出的不再是语言,而是一串高频代码,直冲天际。
茧体表面泛起波纹。
我知道他在试图重启外部链接。
也知道他失败了。
因为母亲留下的不只是楔子和玉坠。
还有规则漏洞。
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晶体残片,轻轻摩挲边缘。那里有一道极细的刻痕,形状像钥匙齿。刚才所有时空的我同步动作时,它曾短暂发光。
现在,它又热了起来。
南宫若察觉到我的异样,转头看我:“你还藏着什么?”
我没有立刻回答。风停了,连虫鸣都消失了。整个校园陷入一种诡异的静默,仿佛时间本身屏住了呼吸。
然后,我听见了。
不是声音。
是记忆。
某个时空里的我,在钢琴室打开暗格,取出青铜楔子。那一刻,系统警报没有响起。不是因为失效,而是因为——
**那个动作,本就在预设路径之内**。
可真正的破局点,从来不在反抗。
而在选择何时停止伪装。
我抬起手,将晶体碎片对准月亮之茧的中心。
它开始震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