芯片碎裂的蓝光还在空中飘散,像一簇将熄未熄的火苗。我站在原地,指尖还残留着那股灼热的反噬感,喉咙里有铁锈味,但没吐出来。
右眼被灰雾裹着,视线模糊,可左眼里的银光还在跳。它映出地上那块烧焦的芯片残片——六位数字边缘微微发亮,年、月、日被拆开,嵌在齿轮纹路里,绕成一个闭合的环。
这不是生日。
是坐标。
我抬手摸向颈间玉坠,翻过来。背面蚀刻的痕迹冷得刺骨,同样的数字排列在那里,像是被人用刀尖一点点刻进去的。指尖刚碰上去,玉坠震了一下,不是震动,是共鸣。
一道极淡的光轨从接触点扩散出去,呈放射状,直指钟楼方向。
“它动了。”时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他蹲在祭坛边缘,掌心托着一株刚从裂缝里钻出来的向日葵。茎是青灰色的,叶脉泛着微光,像电流在走。他抬头看我,眼神很稳:“这株不是我种的。但它在回应什么,不是现在的时间。”
他站起身,把向日葵举高。花盘缓缓转动,最终停住,正对钟楼顶端那口铜钟。
我盯着那方向,脑子里过着第220章的事。那天我在图书馆翻旧档案,谢无涯的转学记录上写着出生日期,和玉坠背面的数字一致。我当时以为是巧合,系统生成的身份补全。但现在想来,那份档案……是南宫炽亲自批准入库的。
阿絮的灰雾在我脚边聚拢,轻声说:“你要我进去看看?”
我点头:“别碰机关,只查结构。”
灰雾贴地滑出,顺着祭坛裂缝钻进地下通道。几分钟后,它缩回一小团,在我耳边低语:“钟芯换了。里面是个微型祭坛模型,指针是两片玉坠熔了重铸的。”
我呼吸一顿。
玉坠本是一整块,母亲留下的遗物。谢无涯拿走一半,另一半一直挂在我脖子上。现在它们成了钟的指针?
那这座钟,根本不是报时用的。
是钥匙。
我抬头看向钟楼。血月边缘开始泛银,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擦亮。校园里所有挂钟同时震了一下,秒针跳动频率变了。
“时间要被拉齐了。”我说。
时栖没问什么意思。他把向日葵根部掰开一点,露出底下细密如网的根须。那些根扎进地面缝隙,吸收着地脉残余的能量。
“我能推它一把。”他说,“植物不归系统管,陷阱不会认。”
我没拦他。
他蹲下,将向日葵整个插进钟楼基座的裂缝。根须一触到底,瞬间发烫,叶片由绿转金。紧接着,花心喷出一道光束,不刺眼,却笔直打在分针基座上。
分针颤了一下。
然后开始逆转。
不是缓慢移动,而是一格一格地倒跳,像有人在背后手动拨动。每动一下,空气就震一次。天象随之变化,血月银晕扩大,云层裂开缝隙,漏下一线冷光,正好落在钟面中央。
我死死盯着指针。
3:15……3:14……3:13……
当分针走到3:06,时针也开始动了。它不像分针那样跳跃,而是缓缓偏移,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回归原点。
两者距离越来越近。
直到——
咔。
完全重合。
十字形投影落下来,覆盖在地上的芯片残片上。纹路严丝合缝,连断裂处都对上了。
下一秒,残片自燃,化作一道蓝光冲向钟心。钟面凹陷处浮现一个旋涡状入口,静静旋转。
我知道这是什么。
时空锚点打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