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星月。
下方还有一行小字:“第七百三十四号容器,适配度100%。”
我愣住了。
不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名字,而是因为那一瞬间涌入的认知——我不是逃出生天的幸存者后代。我是被选中的,被培育的,被一次次失败堆出来的最终载体。
母亲当年的逃亡,或许根本不是胜利,而是实验的一部分。
她把我送出去,是为了让我活着回来。
为了这一刻。
画面突然晃动,阿絮的意识传来断续的信息:祭坛底部连接着庞大的根网,延伸至整个校园地基。那些克隆体的脸,并非随机浮现,而是曾经参与过仪式的学生残影。他们没能醒来,灵魂被钉在地脉里,成了养料。
我还看到了另一样东西。
在祭坛正下方,有一块青铜楔子,形状与插在谢无涯胸口的那一枚完全相同。但它更大,更深,已经和岩石融为一体。楔子表面,刻着一行极小的字:
“命契双生,共启门扉。”
我猛地睁开眼。
谢无涯还靠着墙,脸色灰败,胸口的玉坠已完全没入体内,只留下一道愈合中的伤痕。锁链仍在运作,但他显然撑不了太久。
我蹲下身,伸手触碰那道地缝。
温度很低,像是摸到了冬天的井壁。根须在是在攻击,而是在召唤——召唤某个该归位的人。
我站起身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。
是昨天收的作业单。我把它撕成两半,一半塞进谢无涯手里,另一半放进自己衣兜。
“如果系统发现你在操控鬼怪,会启动清剿程序。”我看着他说,“但现在,它已经察觉不到异常了。”
他皱眉,没说话。
我没解释。刚才那一瞬间,我用诡语系统积攒的怨气值,悄悄改写了附近区域的监测规则。十分钟内,任何鬼怪活动都不会被标记为异常。
包括我现在要做的事。
我抬起脚,踩进裂缝。
泥土松动,根须本能地退开一小段距离。阿絮留下的那缕灰雾贴在我右眼上,形成一层保护膜,挡住不断渗出的血。
我一步步往下走,脚底传来细微的震动,像是心跳。
头顶的光越来越远。
就在即将完全进入黑暗时,我听见谢无涯在后面喊了一声我的名字。
我没回头。
裂缝深处,有微光闪烁。
那不是反射,也不是磷火。
像是一双眼睛,静静地睁着,等了我很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