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。”我说,“先睡一觉,明天还得上课。”
“你当真以为结束了?”
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。低,稳,带着一丝熟悉的冷意。
我们同时转身。
南宫若站在断墙尽头,面罩裂了一道缝,露出底下焦黑的皮肤。她的手垂在身侧,指尖夹着一枚金属戒指,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代码纹路。
“系统崩了,可数据还在。”她看着我,“你改写了规则,但没清除记录。南宫炽的意识不会彻底消失——它只是沉了下去。”
我没有动。
她抬起手,把戒指抛了过来。我伸手接住,金属冰凉,内圈刻着一行小字:**云星月·第001号观测样本**。
“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个备份接口。”她说,“你要是不想它重新启动,最好毁了它。”
我握紧戒指,指节发白。
阿絮冷笑:“说得好像你有多清高似的,你也是系统养的狗。”
南宫若没反驳,只是后退一步,身影渐渐模糊。“我只是提醒你——”她的声音越来越远,“有些东西,烧成灰也会再生。”
风突然停了。
所有人都静了下来。陆绾绾的手还停在花叶上,时栖额角沁出一滴汗,滑到下巴才落下。谢无涯的手按上了剑柄,但没有拔。
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。它很轻,却压得我掌心发沉。
然后我把它塞进了口袋。
“明天再说。”我说。
阿絮啧了一声:“你就不怕半夜它自己启动?”
“怕。”我看着那朵刚种下的花,“但我更怕连种花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晨光斜照进来,落在谢无涯胸前。那里曾经插着青铜楔子的地方,现在只剩一道淡痕。他站得很直,剑也没再发光,就像一把普通的铁条。
可我知道,它已经不一样了。
远处,阿絮靠着断柱坐下,把空奶茶杯倒扣在地上。他说:“从今天起,老子也要收学分了——代写作业,一次五分,包过。”
没人理他。
陆绾绾轻轻拍了拍土,站起身。时栖扶着她的肩膀,两人并肩站着,看着那株小花在风里轻轻晃。
我抬起手,看了看表。
七点零三分。
早自习快迟到了。
我迈步往前走,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响。谢无涯跟了上来,和我并肩。阿絮懒洋洋地飘在影子里,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。
就在我们即将跨过最后一道门槛时,脚下的泥土忽然微微震动。
不是地震。
是某种东西,从很深的地方,轻轻推了一下地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