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皱眉:“你怎么知道这个?”
我没有解释。因为我知道,再过七分钟,南宫炽就会出现,而他会本能地冲上去拦截。所以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只有他知道的话——那是他在第一次觉醒系统时对自己许下的承诺。
他怔住了。
然后转身走了,没有回头。
第二轮终止。
我回到裂缝中央,身体更加透明了些。每一次改写都会消耗一部分存在感,但我能感觉到,掌心的刻痕更清晰了。它不再只是残片重组,而是真正开始承载新的规则。
第三次轮回启动。
这一次,我没有干预任何人。
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阿絮最后一次显形。他从吊灯缝隙钻出,身形比以往淡了许多,像是一张被反复擦拭的铅笔稿。他停在我面前,没有说话,只是抬起手,做了个接住水笔的动作——那是我们最初的默契。
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,故意让它掉落。
他在半空中接住了。
然后笑了,极轻的一笑,转瞬即逝。
“替你藏好自己。”他说完这句话,便化作光点消散。
我知道,这是最后一次了。下一次轮回,连这点痕迹都不会留下。
我闭上眼,将所有片段重新梳理。陆绾绾的牺牲、时栖的燃烧、阿絮的守护……他们都不是为了让我活下去,而是希望我能做出不同的选择。
现在,轮到我来做选择了。
掌心的刻痕完全闭合,形成一个完整的圆。我能感觉到它在等待——等待一个发动的契机,等待一句开启规则改写的密令。
我不再是那个靠鬼替我写作业的小废物。
也不是被动承受命运的容器。
我是唯一记得所有结局的人。
所以这一次,我要亲手重置时间。
我抬起手,将掌心对准崩塌的空间核心。那里仍残留着南宫炽试图融合主核的痕迹,红光与黑雾交织翻涌,像一颗垂死的心脏。
“开始吧。”我说。
刻痕旋转加速,一圈圈波纹自掌心扩散而出,悄无声息地覆盖整个校园。我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正在睁开——不是肉眼,而是存在于课桌缝隙、排水沟底、钟面背后的眼睛。它们曾是我的耳目,如今成了改写的支点。
远处的钟声再次响起。
还是十三下。
但这一次,音调变了。最后一个音落下时,地面轻微震动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。
我睁开左眼,银光与掌心的光斑共振到极致。周身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时间刻痕,如同齿轮咬合,将我固定在这片虚空的中心。
实验室仍在崩解,墙体一块块剥落,露出外面无尽的黑暗。可我已经不再漂浮。
我站定了。
呼吸近乎停止,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。我不是幸存者,也不是执棋者。
我是唯一的记忆者。
而在识海深处,一声极轻的宣告已然响起:
“这次……轮到我来重置时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