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玉坠握紧,闭上眼,启动冥想状态。
诡语系统缓缓下沉,意识脱离身体,进入鬼语频段。周围的杂音褪去,只剩下一种特定波长——低频、断续,带着压抑的震颤,像录音被压缩到极限。
那是她的声音。
不是求饶。不是妥协。
是警告。
“星月,听好了——系统已经失控。他们以为我在配合,其实我在等你。不要相信任何登记文件,不要踏入准备室,更不要让他们激活b-7区的核心容器。你不是祭品,你是钥匙。如果你看到这段话,说明我已经……没能拦住他们。记住,真正的出生证明不在纸上,在你左眼虹膜的第三层结构里。那是我唯一能藏进去的东西。还有,阿絮不是普通的灰影鬼,它是从你婴儿时期的哭声里凝出来的,它记得你第一次喊‘妈妈’的声音。如果有一天它愿意告诉你,你就知道该怎么关掉这一切。”
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。
我睁开眼,呼吸沉重。
左眼火辣辣地疼,像是有针在里面穿刺。可我知道,那不是伤——是记忆正在苏醒。
阿絮趴在我肩头,影体几乎透明。“她说的……是真的。”它声音很轻,“我确实记得你小时候的声音。我一直没说,是因为……一旦说出来,我就不能再装作只是个帮你写作业的鬼。”
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坠。
原来如此。
母亲早就预料到会被监视,所以她把真话藏进了系统无法解析的怨气频率里,借由玉坠作为触发媒介。而那份所谓的出生证明,不过是诱饵,用来测试我是否会盲目相信“官方记录”。
她一直在等我识破。
“b-7区的核心容器……”我喃喃道,“是不是就在准备室后面?”
阿絮没回答,但它的影子微微抖了一下。
够了。
我站起身,把玉坠塞进衣袋。左眼的银光还在脉动,频率和刚才的心跳震动渐渐同步。
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。
像是金属碰撞,又像某种锁扣弹开。紧接着,准备室的方向,传出脚步声——很轻,但确实在移动。
我转身走向门口。
阿絮想拦我,但我抬手制止。
“我想看看,他们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‘容器’。”
手搭上门把,冰冷刺骨。
我用力拉开。
强光扑面而来。
室内布满铁桶,排列成环形,每个桶身上都刻着编号。01号桶里漂浮着一团模糊人影,面容依稀可辨——是我的脸。
02号、03号……一直到732号,全都是我。
克隆体。
每一个都在缓慢呼吸,胸膛微微起伏,仿佛随时会睁眼。
而在环形中心,有一具空支架,上方悬着一件纯白衣袍,袍角绣着一行小字:
**第七百三十三号·最终承载者**
我的编号。
就在这时,左眼突然剧烈抽痛。
银光暴涨,视野中浮现出一段叠加影像——母亲站在这里,亲手将一枚芯片插入主控台,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,嘴唇动了动。
无声,但我读懂了。
“快跑。”
我猛地后退一步,门砰地关上。
阿絮贴在我耳边,声音发颤:“它们醒了。所有的桶……都在升温。”
我靠着门,心跳如鼓。
原来我不是最后一个祭品。
我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复制品。
而他们要的,从来都不是我的死亡。
是替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