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了我。”光影里的她开口,现实中的南宫若也在说话,嘴唇同步,“只要我还存在,她的记忆就会持续坍缩。她是锚,我是链。链不断,锚必沉。”
我没有动。
她抬起脸,把面罩彻底掀开。
那一瞬间,我认出了她眉心的小痣,认出了她右耳后那道旧疤。那是陆绾绾十六岁生日那天,打翻热水壶留下的痕迹。
她是未来的陆绾绾。
是那个经历了无数次死亡循环,最终选择把自己变成工具的人。
我松开手,任由怨气值反噬,左眼灼痛如裂。时间恢复流动,沙粒即将落地。
但我先出手了。
银杏叶耳坠脱离耳垂,我一把将它塞进沙漏裂缝。血顺着指尖灌入,混合着最后一丝怨气值,在金属缝隙间凝成封印。
沙漏震了一下,停住。
南宫若的身体晃了晃。
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皮肤开始变得透明,像是阳光下的薄纸。她没说话,只是把断钥匙递给我,然后退了一步。
再退一步。
她的轮廓淡下去,衣角最先消散,接着是手臂、肩膀、半张脸。
“我不是牺牲。”她轻声说,“我只是……终于能休息了。”
最后一刻,她摘
然后她消失了。
原地只留下一枚金属铭牌,刻着“733”,静静落在我掌心。
阿絮跌落在肩头,声音微弱:“她没死……她把自己的存在编进了系统的漏洞里。现在,她是规则之外的东西了。”
我握紧铭牌,低头看沙漏。
银沙静止在上下交界处,不再流动。大钟依旧停摆,但某种节奏变了。之前压在胸口的窒息感消失了,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被剪断。
谢无涯在我背上轻轻咳了一声。
他还没醒,但呼吸稳了些。我靠墙坐下,把铭牌贴在膝盖上。它的温度很低,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。
阿絮蜷缩着,影子缩到原先一半大小。“你要去哪?”它问。
我没回答。
目光落在断钥匙上。齿痕不对称,其中一侧磨损严重,明显是长期使用造成的习惯性摩擦痕迹。这不是普通的怀表钥匙。
更像是某种开关的匹配部件。
而刚才南宫若递给我的方式,也不是随意交付。她是用左手递的,掌心朝上,手指微微弯曲——像在模仿某个动作。
插入的动作。
我盯着沙漏外壳,发现底部有一道极细的接缝,形状与钥匙吻合。
如果这沙漏不只是计时器呢?
如果它是容器的一部分?
晨光从东边透进来,照在静止的沙粒上。我抬起手,将断钥匙对准缝隙,慢慢推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