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母亲不是单纯的实验品。她是最早的操作员,也是第一个被系统吞噬的“观察者”。这个编号不是身份,是职务。而那个校工……他是继承了这个职务的人,在试图阻止容器转移时,被数据缆线拖进了系统深处。
他不是死于意外。他是被回收了。
我攥紧工牌残影,指节发白。脑子里闪过钢琴室那枚楔子上的符号,和我现在胸口的完全一致。她不是在留下线索,是在标记路径。
可为什么是校工?为什么是他来继承编号?
阿絮突然抽搐了一下,整条影子猛地缩紧。我抬头,发现办公室的灯光开始规律闪烁,每三秒一次,像某种倒计时。墙壁表面浮现出极细的红光网格,无声无息地扫过我的身体。
观测之眼在扫描。
我没动,也没急着关掉系统界面。反而将工牌残影贴在胸口,低声下令:“向所有曾持有‘观察者07号’的人发出召唤。”
话音落下,怀里的残影骤然发烫,背面的文字渗出黑雾,凝聚成一行新字:
【最后交接时间:二十年前雨夜】
【交接地点:地下通道b3】
【备注:钥匙已移交,勿信投影】
我正要细看,天花板突然响起尖锐蜂鸣。
整个房间的光线瞬间转为暗红,墙上的网格加速扫描,频率提升到每秒两次。我知道不能再留了。一把扯下窗帘绑带,将工牌残影裹紧塞进内衣夹层,转身朝通风管道爬去。
阿絮勉强聚形,贴在我背上,声音微弱:“它们……已经在等你了。”
我撬开通风口盖板,钻了进去。金属管壁冰凉,爬行时膝盖摩擦出沙沙声。身后,校长室的门自动锁死,屏幕一闪而灭。
爬了约莫十米,前方出现岔道。左边通向教学楼,右边通往钟楼地基。我停下,摸出谢无涯口袋里的怨灵耳坠残片,放在掌心。
残片微微发热。
我闭眼,用血在耳坠上写下“b3”,再把它轻轻抛向前方。
它滚了两圈,停在右侧通道口。
我正要动身,忽然察觉不对劲——右手指尖还在流血,但刚才滴在管道里的血迹,不见了。
不是蒸发,不是擦除。
是被人抹掉了。
我缓缓抬头,看见前方黑暗中站着一个人影。穿着洗得发白的校工服,手里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。他的脸藏在阴影里,只有一只手抬起来,指向更深的黑暗。
他的工牌挂在胸前,正面空白,背面朝外。
刻着“观察者07号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