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一个……是星月。”
我睁眼,心口像被人攥紧。
这时,一个冷笑响起。
“第二十五个,该你了。”
谢无涯的父亲站在祭坛边缘,全息影像般凝实。他举起玄铁剑,剑身上原本只有二十四道铭文,此刻却浮现出新的刻痕——编号25,正对应我胸口的契约阵图。
灼烧感立刻袭来。
不是错觉。那块嵌在皮肉下的刻痕开始发烫,像是有人拿烙铁贴在皮肤上。我能感觉到数字“25”在缓缓成型,与那二十四位殉道者并列,成为献祭名单的最后一环。
我不是继承者。
我是祭品。
我咬住下唇,血腥味在嘴里漫开。逆命改写的能力在我指尖跃动,只要一点怨气值就能启动,悄无声息地篡改这个判定。但我不敢用。一旦触发,系统会立刻察觉异常,清剿程序就会降临。
我只能忍。
让那痛一路烧进骨头里。
“你以为你在反抗?”那个身影俯视着我,“你每一步都在我们设计的路径上。谢无涯替你挡灾,阿絮替你承伤,连你母亲的选择,也是我们引导的结果。”
我摇头。
不是反驳他,是在提醒自己清醒。
这不是终点。这只是真相的一部分。
我张开双臂,不再抵抗记忆洪流的冲击。让它冲进来,把所有的画面、所有的声音、所有的谎言和真实,全都灌进我的意识。我要记住这一刻的温度,记住这具身体的每一寸颤抖。
阿絮的残魂贴在芯片表面,我命令他吞下一段残像——谢无涯父亲出手的瞬间,楔子吸收灵魂的角度,还有母亲临终前的眼神。这些数据不能留在外面,必须藏进最深处。
然后,我开口。
声音很轻,但在记忆深渊里清晰得像刀划过玻璃。
“我不是祭品。”
话音落下,整个空间震了一下。
仿佛有什么东西松动了。
谢无涯父亲的影像开始扭曲,南宫炽的笑声再度浮现,夹杂在电流杂音中,越来越响。但他没能再说出下一句。
因为我就站在这里,睁着眼,没逃,也没哭。
灰雾茧仍在震动,影子里的记事本发出微弱的光。我的手指还贴在封面上,掌心的伤口渗出血珠,滴落在芯片边缘。
血迹滑过锯齿状的金属纹路时,那枚残片忽然轻轻旋转了一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