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直接在我脑中响起,平静,熟悉。
“我不是被杀死的。我是主动切断生命维持系统的。因为我知道,只有真正的死亡,才能让系统判定‘容器失效’,从而释放最初的权限。”
她站起身,走到一面墙前,按下按钮。墙上滑开,露出一排培养舱。每一个里面都躺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,闭着眼,脊椎插着导管。
“他们以为我在制造完美宿主。其实我在销毁它们。每一次克隆失败,都是我对系统的干扰。而你,是我唯一留下的变量。”
画面一转,她站在钢琴室,手里握着一枚青铜楔子。
“当你集齐所有条件——母亲的牺牲、系统的反噬、鬼怪的契约——并找到核心能量源时,公式就会显现。那时,你不再是容器,而是观测者。”
她抬头,直视镜头。
“记住,真正的觉醒,不是获得力量,是看清规则的裂缝,并亲手把它撕开。”
记忆戛然而止。
我站在原地,手臂仍伸着,指尖抵着真相球。冷汗顺着额角滑下,呼吸几乎停滞。
原来如此。
母亲不是牺牲品,她是布局者。
她用自己的死亡,骗过了系统对“容器”的监控,让我得以在规则盲区中成长。她知道我会用鬼怪写作业,会积攒怨气值,会偷偷修改规则——这些都不是漏洞,是她预留的路径。
阿絮跌跌撞撞地跟下来,影子几乎凝不成形。
“你……你还好吗?”它问。
我收回手,真相球重新静止。转身走向阶梯时,脚步比下去时稳了许多。
“我很好。”我说。
回到平台,我蹲下身,轻轻碰了碰阿絮的影子。它抖了一下,却没有退开。
“抱歉,让你撑到现在。”
“少废话。”它哼了一声,“下次多攒点奶茶券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,抬头看向锁链中的机械义眼。红光早已熄灭,可我知道,南宫炽还没彻底消失。他的意识藏在更深的地方,等着反扑。
但现在,我不再怕了。
我抬起手,将真相球轻轻放在阵法中央。金光顺着纹路回流,整个公式开始收缩,最终汇聚成一道符印,烙进我的左眼下方。
皮肤灼痛,但很短暂。
当我再次睁开眼,视野里多了无数新的数据层。我能看见系统的运行轨迹,能感知鬼怪的情绪波动,甚至能捕捉到时间缝隙中残留的记忆碎片。
阿絮趴在我脚边,声音越来越弱:“接下来……你要做什么?”
我望着远方,声音很轻。
“该轮到我写规则了。”
就在这时,锁链内部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。
机械义眼的裂缝中,一粒银色的光点缓缓升起,脱离主体,飘向空中。它没有攻击,也没有逃逸,只是静静地悬在那里,像一颗等待被拾起的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