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动。”我说,“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。”
话音未落,阿絮猛地从数据流中抽身,灰影翻滚着退回我身边。他腹部的倒计时闪烁得更急了,数字跳到了“71:54:21”。而在他肚皮上,一段代码正不断滚动播放:
> 【主服务器核心构造图】
> 支撑结构:37名系统持有者脊椎接入阵列
> 能源来源:obSERVER-001 dNA持续供能(已中断)
> 备用方案:容器适配程序启动,目标代号:x-7
x-7。
不是名字,是编号。
我盯着那段文字,忽然明白了那张纸条的意思。“替换成功,目标已植入”——我不是原本的孩子,我是后来放进去的容器。母亲献祭的不是生命,是权限。而我继承的,根本不是她的血脉力量,而是她被强行剥离后留下的空位。
“所以……”我低声说,“我不是逆命者。我只是个替补。”
“放屁。”谢无涯突然开口,声音很沉,“你能挡住南宫炽的注视,能激活银芒护体,能命令鬼怪改写规则——这些都不是替补能做到的事。”
他转过头看我,眼神锋利:“你是她选的。”
舞台上的南宫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机械眼猛然转向我们。这一次,红光不再是扫描,而是直接锁定,像钉子一样扎进我的视线。
银芒屏障发出刺耳的撕裂声,裂纹迅速扩散。
我知道撑不了多久。
“谢无涯!”我喊,“让翡翠牌断开连接!用最大功率冲击幻境节点!”
“你会被甩出去。”他说。
“那就一起走!”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臂,“现在不是讲规矩的时候!”
他盯着我看了两秒,忽然笑了下。然后,他抬起手,用力拍向胸口。
翡翠姓名牌应声碎裂。
一道纯粹的光从中迸发,不带任何颜色,却亮得让人睁不开眼。它笔直射向礼堂穹顶,在数据流交汇处炸开,硬生生撕开一道裂缝。透过那道口子,我看到了现实世界的影子——排水沟的铁栅栏、漂浮的作业纸、还有一艘由试卷叠成的小船,正随水流轻轻晃动。
阿絮尖叫:“那是幽冥商贩的通道!他来了!”
可我没时间管那个。因为就在光芒撕裂幻境的瞬间,我左眼的银芒彻底沸腾了。它不再只是护盾,而是顺着那道裂缝反向涌入代码深处,与母亲的dNA序列产生共振。
整个礼堂开始扭曲。
母亲的身影变得模糊,婴儿的哭声拉长成杂音。南宫炽的脸色变了,他想后退,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。而我,终于看清了那把插在母亲胸口的玄铁剑——
剑柄上的五个字,正在一点点褪色。
从“逆命者·终焉”,变成了“**权限移交中**”。
谢无涯单膝跪地,脸色惨白,胸前的刻痕烫得吓人。陆绾绾仍昏迷着,躺在我和他之间的地上,右手透明如玻璃。那道由翡翠牌撕开的裂口正在缓慢闭合,边缘泛着不稳定的数据波纹。
我伸手去够那道光。
指尖刚触到边缘,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。
裂缝外的世界开始倾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