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忽然明白了。
母亲不是失败者。她是第一个打破规则的人。而我，是她留下的后手。
“所以你们谢家，世代守着这个秘密？”我盯着谢无涯，“守着那个被封印的我？”
他点头，“我们不是守护系统，是在镇压你。直到你真正醒来。”
我笑了，笑得有点抖。“那你现在放任记忆外泄，不怕系统清算？不怕你自己也被清除？”
“怕。”他说，“但我更怕你继续活在谎言里。”
话音落下，他身体一晃，单膝跪地。剑仍插在眉心，可他的脸色已经青灰一片，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。
我走过去，蹲在他面前。“你还藏着多少事没说？”
他抬头看我，眼神复杂。“最深的那个秘密……连我自己都不敢碰。它就在剑核里，一旦释放，可能会让你彻底认不出自己。”
“那就别碰。”我说，“至少现在别。”
可就在这时，陆绾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“来不及了。”
我抬头。
她还悬浮在空中，身体呈半透明状，八音盒浮在胸前，仍在播放那段掌声与欢呼。可她的脸变了——不再是陆绾绾，而是南宫若的模样，又像是她们两个人叠加在一起。
“双子融合还没结束。”她说，“我能看见未完成的因果链。你母亲当年不仅杀了南宫炽的肉身，还把一部分意识封进了系统底层。而现在……它正在苏醒。”
我猛地想起什么，“那份死亡名单，是不是还在运行？”
她点头，“而且刚刚更新了。下一个名字——谢无涯。”
我心头一震，立刻看向他。
谢无涯嘴角溢出一丝血，却笑了笑。“早知道会有这一天。”
“闭嘴！”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，“你要是死了，这些记忆怎么办？谁来告诉我接下来该信谁？”
他抬手，轻轻推开我，“有些路，只能你自己走。”
他伸手握住剑柄，似乎想把剑拔出来。可就在他动作的瞬间，整段记忆空间剧烈震动。
地面裂开，一道裂缝蔓延至我们脚下。裂缝中浮现出无数名字，墨迹鲜红，像是刚写上去的。
第一行写着：**云晚秋——已执行**
第二行：**谢无涯——待确认**
第三个名字，还未显现，只有一片空白。
我盯着那片空白，心跳几乎停滞。
谢无涯看着那行空格，低声说：“下一个，是你。”
我还没来得及回应，他突然用力一推，将我搡开。
他站直身体，双手握住剑柄，猛地往下一压。
剑身完全没入眉心。
大量记忆碎片炸开，如暴雨倾泻。其中一幕格外清晰——
年幼的我站在祭坛中央，全身缠满符咒，谢家七位长老跪在四周，口中念诵镇压咒文。而谢无涯站在最前方，手里捧着一块青铜牌，上面刻着三个字：
**逆命者**
他的眼泪落在牌上，滴穿了最后一个笔画。
我扑过去想扶他，却被一股强大的排斥力挡住。
他倒下的时候，嘴里还在说话：
“记住……你不是被选中的例外。”
“你是被抹去的本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