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闭了会儿眼,摸了摸胸口口袋。日志残页还在,青铜楔子也完好。玄铁剑横在腿边,没有动静,像是彻底沉睡了。
“三笔交易。”我说,“我们现在完成了第一笔。”
“第二笔呢?”他问。
“我要见一个能提供防空洞结构图的人。”我说,“不能是学生,也不能是老师。得是以前参与过施工的。”
阿絮沉默了几秒。“有个人……老周,在锅炉房干了二十年。但他去年失踪了,有人说他掉进了主排水井。”
“他还活着。”我说,“我能感觉到。”
管道外的震动忽然停了。
四周陷入寂静。
我屏住呼吸,耳朵贴在管壁上。听不到脚步,也没有风声。就像外面的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耳坠又烫了一下。
不是阿絮。
是另一种触感,像是有人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我的耳骨。
两下,短促,规律。
我缓缓抬头。
铁盖缝隙外,一片漆黑。
可就在那一片黑暗中,有什么东西正缓缓旋转。
那枚戒指。
它悬在半空,离地面约莫十厘米,无声无息地转动着,内圈的文字一点点浮现:
**云星月**
名字浮现的刹那,我左手的蓝斑猛地跳动了一下,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。血管里传来细微的拉扯感,仿佛有丝线从指尖延伸出去,连接到了某个看不见的节点。
我立刻咬破舌尖,逼自己清醒。
不能被牵引。
一旦名字被激活,就会进入她的预演程序——在无数个平行时间线里重复死亡,直到精神崩溃。
阿絮的声音变得急促:“毁掉标记源!要么破坏戒指,要么切断它的感知路径!”
我没有动。
而是慢慢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手绘图,撕下一角,蘸着指尖渗出的血,在背面写了三个字:
**老周在哪**
然后,我把纸片塞进耳坠夹层。
这是灰影产业最原始的传信方式——用怨气承载信息,通过残念中转。
阿絮没再说什么。
灰雾最后一次从耳坠溢出,卷着纸片消失在管道深处。
我靠在墙边,盯着铁盖缝隙。
戒指还在转。
蓝斑仍在蔓延。
头顶的寂静像一层薄膜,随时会被戳破。
我握紧了玄铁剑的剑柄。
剑身依旧冰冷,毫无反应。
可我知道,它听得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