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控室的灯闪了一下,接着恢复正常。系统重启完成,所有出口自动上锁,屏幕角落跳出一行小字:【权限锁定,禁止离岗】。
我冷笑一声。锁得住门,锁不住人。
正要扶谢无涯起身,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时栖站在那里,手里捧着那盆向日葵。他没说话,只是走进来,把花放在控制台上。新生的叶片舒展着,全都朝向图书馆的方向,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。
我盯着那盆花,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:“花语是虚假的救赎。”
可这一次,叶片上浮现出一行细小的纹路,像是脉络自然生长出来的字:**答案在旧书脊间**。
我没有动,也没有问。他知道我在查什么,也知道我走到了哪一步。他留下这盆花,不是帮忙,更像是提醒——这条路,只能我自己走。
我低头看谢无涯,他的呼吸还算平稳,但金色的血还在从剑柄渗出,滴在地板上,形成一小片暗色的痕迹。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,可也不能带着他去图书馆。
正犹豫着,时栖忽然抬手,轻轻碰了碰那株向日葵的叶尖。叶片微微颤了一下,随即,整盆花的根系像是活了过来,泥土自动松动,根须缓缓延伸,缠上了谢无涯的手腕。
我一惊,刚要阻止,却发现谢无涯的呼吸稳了些,胸口的起伏变得规律。那根须没有伤他,反而像在替他分担什么。
时栖看了我一眼,转身走了。门轻轻合上,没发出一点声音。
我低头看着那盆花,根须已经完全缠住谢无涯的手,叶片依旧指向图书馆。我摸了摸衣领里的芯片,又看了眼昏睡的谢无涯,终于下定决心。
我扶着他靠墙坐好,把玄铁剑横放在他腿上。剑身还在微微震颤,但铭文的光比刚才亮了一丝,像是回应某种牵引。
我站起身,最后看了眼监控屏幕。实时画面一切正常,晨读教室的学生在翻书,老师在走动,阳光照进来,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可我知道,那枚青铜齿轮就在谢家祠堂的某个角落,等着被人启动。
我转身走向门口,手刚搭上门把,忽然听见谢无涯在梦里低语了一句。
“别信纸做的……会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