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点飘在空中,像一场无声的雪,然后慢慢消散。断剑在我手中安静下来,温度适中,像是认了主。
我低头看剑。
剑身映出我的脸——苍老,半头白发,左眼失光。我不再是系统持有者,诡语系统沉寂,阿絮没有回应,怨气值归零。我只是一个用了二十年寿命换真相的普通人。
可这把剑还在。
它不属于谢家,不属于任何血脉,它认的是那个用血画出银河图腾的人的后代,是那个一次次被系统抹杀又重生的命途继承者。
我撑着剑站起来,膝盖还在抖。剑柄沾了血,握上去有点滑,但我没松手。
远处传来脚步声。
不是机械的,是人的。很轻,但稳定,一步一步靠近。我抬头,看见陈墨从废墟的阴影里走出来。他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,透明液体在灯下泛着微光。他站在我面前,没说话,只是看了看我手中的剑,又看了看地上谢无涯消失的地方。
“你早知道了?”我问他。
他点头:“你母亲封印心脏那天,我就在解剖室外面。她没死,是把自己变成了容器。南宫炽只是接管了她的躯壳,运行预设程序。”
我冷笑:“所以你们都看着,没人拦她?”
“拦不住。”他说,“她用的是逆命之力,不是系统规则。那是连观测之眼都无法记录的空白。”
我握紧剑柄,指节发白。
“那谢无涯呢?他为什么替我挡下最后一击?为什么用自己的命激活这把剑?”
陈墨看着我,眼神复杂:“因为他知道,真正的封魔剑继承者,从来就不是谢家的人。从云澜开始,这把剑就在等你。”
我闭了闭眼。
风从废墟缝隙吹进来,带着铁锈和灰烬的味道。我抬起手,封魔剑横在身前。银芒微闪,像是在回应我的呼吸。
陈墨后退一步,说:“剑已认主,仪式完成。但封印不会自己维持,你得走完剩下的路。”
“怎么走?”
“去祭坛。”他说,“那里还留着你母亲最后的指令。但你得小心,系统虽然停了,可它的影子还在。南宫炽不是唯一一个被操控的。”
我点头,迈步往前。
走了一步,剑突然一沉。
不是重量变了,是剑脊的银杏纹路亮了一下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我低头看,发现剑尖正对着地面某处,微微颤动。
那里,有一道极细的裂痕。
不是物理的裂缝,是地面符文的接缝处,原本被灰尘盖住。可现在,那道缝里渗出一丝极淡的银光,和剑身的光芒同频。
我蹲下,用剑尖轻轻拨开碎石。
子上的银河纹路能拼成完整图案。
陈墨也看到了,他蹲下来,手指碰了碰那块金属。
“这不是南宫炽的。”他说,“是更早的东西。”
我拿起金属片,刚要收进衣袋,剑身突然剧烈震颤。
银芒暴涨,直指地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