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动了。不是回应,而是崩解。整团灰影炸开,化作一道银色光流,直冲我面门。我来不及躲,它就钻进了我的左眼。
那一瞬间,我看见了。
无数个我,在不同的时间线里,同时睁开了银色的眼睛。她们都在尖叫,都在挣扎,都在试图挣脱某种看不见的锁链。可就在那一瞬,她们的声音被吸走了,被我的左眼吞了进去。
我跪倒在地,左眼像是被烧红的针刺穿。耳坠突然震颤,金属基座发出细微的裂响。我抬手去摸,指尖触到一片新生的冰凉——第二片银杏叶,正从残缺的耳坠上缓缓长出,叶脉里流动着微弱的银光。
系统界面在我脑中轰然刷新。
【诡语系统·S级】
没有提示音,没有光芒,只有一行字,像刻进骨头里一样清晰。我低头看自己的手,掌心的血还在流,可伤口边缘的皮肤已经开始发亮,像是有光在皮下流动。
谢无涯撑着剑站起来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他的左手掌心焦黑一片,符咒的痕迹已经消失,只剩下几道深可见骨的裂口。
“你做到了。”他说。
我没回答。我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动,不是楔子,也不是系统,是阿絮。它没死,它回来了,可它不再是那个躲在桌底接笔的灰影鬼。它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,像呼吸一样自然,像心跳一样无法剥离。
我抬起手,指尖轻轻碰了碰耳坠。新生的银杏叶微微颤动,像是在回应某种频率。
谢无涯看着我,眼神变了。不是惊讶,也不是担忧,是一种近乎敬畏的东西。
“它说了什么?”他问。
我摇头。不是不想说,是说不出来。那一声“别看别信”还在耳边回荡,可我知道,那不是警告,是遗言。
我站起身,左眼的银光已经稳定下来,不再外溢,而是内敛成一种冰冷的光泽。我低头看地缝,楔子还插在那里,可它不再震动了。暴走的能量被清空,祭坛安静得像一座废弃的墓穴。
谢无涯的剑拄在地上,剑身没有铭文,也没有光。他看着我,声音很轻:“接下来呢?”
我伸手,把楔子从地缝里拔出来。血顺着金属滑落,在地面拖出一道细长的痕迹。
“接下来。”我说,“轮到我改规则了。”
我抬手,把楔子按在左眼上。银光瞬间暴涨,可我没有闭眼。我让那股力量流进脑海,触碰系统最底层的权限通道。
【怨气值:99\/100】
还差一点。可我不需要满值了。阿絮的存在本身就是漏洞,它吞噬了暴走数据,也带走了系统的判定逻辑。我能感觉到,那条隐藏指令正在苏醒——【逆命改写·未启用】。
我松开手,楔子垂在掌心,尖端滴着血。
谢无涯盯着我,呼吸变重:“你要做什么?”
我没有回答。我只抬起左眼,看向他胸口的位置。那里插着一枚无形的楔子,和我体内的命途相连。
我的手指微微动了。
一缕灰影从耳坠边缘逸出,像烟,又像丝线,悄无声息地钻进他的衣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