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进一次。”我说。
“你疯了?”阿絮的声音带了点怒意,“刚才差一点就被锁定了。”
“可她动了。”我盯着掌心,“我的血让她动了。如果我能再滴一滴,说不定能唤醒更多东西。”
“唤醒什么?一屋子克隆体?还是等南宫炽亲自回来?”
“我要知道她们是谁。”我握紧楔子,“不是复制品,不是实验品。她们和我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?为什么都有银杏胎记?为什么……我的血能激活她们?”
阿絮没说话。
雨越下越大,巷子口的路灯闪了闪。我靠着墙,慢慢滑坐到地上。掌心的十字血痕还在发烫,和陈墨胸牌的编号频率隐隐呼应。三声铁链断裂,三次时间回溯的节奏——陆绾绾的能力,竟和这地底禁制同步。可她现在不在这里,也没发动能力。
除非……同步的不是能力,是命途。
我忽然想到什么,抬手将耳坠裂口对准雨水。银丝在水流中微微颤动,折射出细碎的光。它缠着楔子,像在编织某种信号。
“你刚才说,我的血频率变了。”我低声问,“变到了什么程度?”
阿絮的影体缓缓升起,贴在墙上:“变到了……和她们一样的频率。”
我心头一震。
如果我的血和克隆体同频,那意味着什么?我不是在唤醒她们,而是在被她们唤醒?
雨声中,远处传来钟声。十三下。
和机械义眼的扫描周期一样。
我猛地抬头。钟声不是从礼堂传来的,而是从地下,像是某种装置在重启。阿絮的影体突然绷紧,贴在地上的部分迅速收缩。
“它要醒了。”它说。
“谁?”
“不是谁。”阿絮的声音变得极低,“是‘它们’。”
我站起身,掌心的楔子突然发烫,血从裂口涌出,滴在雨水中,晕开一圈暗红。耳坠的银丝猛地一紧,将楔子往上拉,像是要把它按进我的皮肤。
我抬手,用楔子边缘划破另一根手指,将血滴向掌心。血与血相遇的瞬间,脑海中闪过一道画面——三具克隆体同时睁开眼,培养皿破裂,液体流了一地。
我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已转身朝行政楼正门走去。
“这次不走窗。”我说。
阿絮的影体飘在我身侧:“你打算硬闯?”
“不。”我握紧楔子,“我打算让他们……看见我。”
门没锁。
我推门而入,脚步直接迈向办公桌。机械义眼再次转动,镜面锁定我。这一次,我没躲。
我举起楔子,让血滴落在桌面上。血迹蔓延,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图案,像某种符文。
齿轮声再次响起,比之前快了一拍。
我盯着那颗眼球,低声说:“你看得见我,我也看得见你。”
眼珠微微震颤,镜面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缝。
我伸手,拉开抽屉。
培养皿中的克隆体,同时睁开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