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无涯落在琴房中央,剑尖未收。阿絮的黑球被钉在地面,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,影体剧烈震颤,翼膜上的音符纹路开始剥落。
我靠在钢琴边,没动。
谢无涯看了我一眼,又看向阿絮:“它被污染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握紧楔子,“你来得挺准时。”
他没回答,手腕一转,剑身横扫,将阿絮的影体劈成两半。黑雾散开,又迅速聚拢,但体积小了一圈,复眼消失,只剩下模糊的轮廓。
“它刚才说‘新主降临’。”我盯着他,“你早就知道
谢无涯收剑,剑尖滴落一滴黑血,落在地板上发出腐蚀声。他袖口翻卷,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新划痕,形状像银杏叶,但未激活。
“你不该让它吞噬怨气。”他说,“那不是普通的怨念,是未完成仪式的残响。吞了它,等于接了别人的命途线。”
我冷笑:“所以你现在是来救我的?还是来灭口的?”
他没答。窗外阴影移动,南宫若从走廊尽头走来,蕾丝面罩遮住半张脸,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。
她站在门口,目光扫过阿絮,又落在我身上。
“Y-1999-01激活了。”她说,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“七百三十二种结局里,这是第十三次出现编号同步。”
我盯着她:“你看到什么了?”
她没回答,抬手触碰剑身。就在皮肤接触的瞬间,面罩边缘裂开一道细缝,随即崩碎,露出下方焦黑的皮肤。那皮肤没有纹理,像被烧灼后凝固的炭,可就在接触剑身的地方,浮现出和阿絮翼膜上一模一样的音符纹路。
谢无涯皱眉:“别碰它。”
南宫若收回手,面罩碎片落在地上,发出轻响。她没低头看,只是说:“它醒了,不是因为你们打开了留声机,是因为‘血’落进了‘锁孔’。”
我低头看掌心。血还在渗,顺着指缝滴在地板上,每一滴都和倒计时的跳动频率一致。
“你说的血,是我的?”我问。
她没答,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小楔子上:“它在等你碰。可一旦碰了,就再也不能装作不知道。”
谢无涯突然抬剑,剑尖指向她:“你不是观测者,你是参与者。你的皮肤在共鸣,和阿絮一样。”
南宫若笑了,声音很轻:“观测者也是祭品。我们都在倒数,只是你们听不到自己的钟声。”
我握紧楔子,血从指缝渗出,滴在剑身上。黑血与我的血接触的瞬间,剑面浮现的“云澜”二字微微扭曲,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。
阿絮的黑球突然震动,影体缓缓展开,双翼重新浮现,但这次,翼膜上的音符纹路开始移动,像在重组。
谢无涯猛地转身,剑刺向阿絮核心。
南宫若抬手,七道影子从她脚下裂开,每一道都指向不同方向。
我的耳坠裂口突然喷出一缕怨气,直冲天花板。
剑尖刺入黑球的瞬间,阿絮的影翼展开,正对着南宫若的面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