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辰烨张了张嘴，发现喉咙发紧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不敢再看林时烟那双平静的眼睛，仓促丢下一句。
“烟烟……我先走了。你……好好照顾自己，还有念念。”
说完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。
林时烟望着他狼狈的背影，眉头微微蹙起。
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？
不然，他为什么会用那种天塌下来、生无可恋的眼神望着她。
那个电话里，到底说了什么？
但林时烟只是疑惑了一瞬，便摇头，伸手揉了揉被霍辰烨攥得有些发红的手腕。
算了。
霍辰烨的事情，早已与她无关。
他的喜怒哀乐，他的世界崩塌还是繁花似锦，都和她没有关系。
她转身，朝着与霍辰烨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......
沪城，霍家老宅。
霍辰烨看着秦柔递到眼前的孕检报告，脸上没有半分即将为人父的喜悦，只有浓的化不开的阴鸷。
过了半晌，他冷冷道：“就凭这个？现在的技术，造一份假报告并不难。”
被质疑，秦柔眼眶立刻就红了。
她绞紧手指，委屈说。
“辰烨哥，如果你不信……我们可以请秦医生来。他是你的私人医生，由他亲自检查，你总该信得过。”
秦柔在赌，赌霍夫人会阻止。
霍辰烨眸光一闪，觉得她这个提议可行。
伸手去拿手机，就要拨通秦医生的号码。
“够了！”
一直端坐在主位上的霍夫人却突然一拍桌子，厉声喝止。
她站起身，走到秦柔身边，心疼揽住她的肩膀，不满瞪着自己的儿子。
“辰烨！你这是什么态度？！柔柔是你未婚妻，更是秦家的千金！你这样做，把我们两家的颜面置于何地？！”
“我......”
霍辰烨皱眉想说话，立刻被霍夫人打断。
“况且，你们之前上过床……时间完全对得上！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？难道柔柔会拿自己的清白和秦家的声誉来开玩笑吗？！”
“你们之前上过床”“时间对得上”……
霍夫人这些话，打开了霍辰烨心底那扇名为“愧疚”与“自我怀疑”的牢门。
那混乱的一夜，是他无法辩驳的“污点”。
他所有的理直气壮，在母亲这句质问下，顷刻间土崩瓦解。
见儿子沉默，霍夫人语气稍缓。
“事情已经发生了，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。柔柔怀了我们霍家的骨肉，必须尽快完婚，绝不能让孩子出生时名不正言不顺！婚礼的事情，我来安排，你配合就行！”
霍辰烨闭了闭眼，一股暴戾和烦躁涌上心头。
可是他却无法反驳，只得冰冷丢下一句。
“随你们便。”
说完，他大步离开。
“辰烨哥......”
秦柔还想要挽留。
霍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，安抚。
“好孩子，别难过。辰烨现在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。既然你怀了我们霍家的继承人，他就一定会负起这个责任。你放心，有妈在。”
霍夫人转变极快，已经把秦柔当成自己的准儿媳，连称呼都变了。
秦柔顺势依偎在霍夫人怀里，柔顺点了点头，乖巧说。
“谢谢妈，我都听您的。”
只是在霍夫人看不见的角度，她那被泪水浸润的眼底，飞快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