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可可对沈聿风的感情，林时烟是知道的。
那份从大学时代就开始的暗恋，她同样看在眼里。
正因为知道可可也默默爱了沈聿风那么多年，她才无法理解。
夏可可为什么要把沈聿风推给她？
夏可可垂下头，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。
“烟烟，是的，我爱他。不瞒你说，哪怕到了现在，我心里……依然爱着他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
“因为我知道啊，”夏可可抬起头，眼中带着清醒，“我知道学长他不喜欢我。他对你的好，我看得清清楚楚。”
“他盼了那么久，等了那么久，终于……有一个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站在你身边，可以为你披上婚纱。”
“即使他知道，你答应嫁给他，是因为念念……可是你知道吗？当他接到你的答复时，依然高兴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糖果的孩子。”
夏可可眼中泛起泪光。
“我看着他一刻不停筹备婚礼，事无巨细亲力亲为，想要给你最盛大的仪式。我看着他在挑选戒指时，眼中那几乎藏不住的幸福和期待……那一刻，我突然就明白了。”
她看向林时烟，眼神纯净而坚定。
“比起我能和他在一起，我更愿意看到他开心，看到他幸福。只要他能够得偿所愿，那么……我的这点心意，藏起来，或者干脆让它慢慢消失，都没关系。真的，烟烟，看到他笑，我就觉得……够了。”
听着夏可可这番几乎是奉献式的告白，林时烟彻底震惊。
她为可可对沈聿风这深沉而不求回报的感情所震撼，也为她这份宁愿自己痛苦也要成全所爱之人的无私感到心疼和愧疚。
“所以，烟烟。”
夏可可重新握住她的手，语气带着恳切。
“算我求你，如果你决定走向他，那么，请你一定要对他好。试着去接受他，看看他。他真的……值得被你好好珍惜，值得得到你的爱。”
她顿了顿，语气变得锐利，斩断林时烟最后的犹豫。
“你和霍辰烨，我也一路看在眼里。你们根本就不合适！”
“他带给你的那些伤害，是你们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。”
“还有，他背后那个注重门第和血脉的家庭，根本就无法接纳你和念念……这一切，都注定了你们在一起只有痛苦，根本没有未来！”
“既然已经不可能了，为什么还要抱着过去不放？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，也放过他？”
夏可可真心实意地劝说。
“烟烟，忘了他吧。彻底地告别过去。给你自己一个获得新生的机会，也给学长……一个真正走进你心里的机会，好不好？”
林时烟垂下眼帘，贝齿紧紧咬着下唇。
内心如同被放在油锅上煎烤，无比煎熬。
可可说的每一个字，都是血淋淋的事实。
她知道。
她看得很清楚。
以前她不明白。
现在经过惨痛的教训，她知道了，光有爱是不够的。
她和霍辰烨，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那些单纯美好的爱恋，早已被现实碾碎，湮灭在五年前那个雨夜里。
她甚至已经不记得，自己最后一次对霍辰烨露出轻松笑是什么时候了。
记忆里充斥更多的是争吵、误解、他母亲冰冷的眼神，以及医院里念念苍白的睡颜。
他们之间，早已被这些痛苦侵蚀得千疮百孔，只剩下互相折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