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隐香那句“搏一把”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,在三位长老心中激起层层涟漪。震惊过后,便是长久的沉默与权衡。巨大的风险与同样巨大的收益在他们心中激烈交锋。
最终,对段家长期压迫的不满以及对家族未来的担忧,压倒了内心的恐惧。四长老梅凌雪第一个表态:“家主,我支持!段家欺人太甚,我们不能再忍气吞声了!”
二长老梅凌霜和三长老梅凌寒对视一眼,也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断。梅凌霜重重一点头:“富贵险中求!为了梅家的未来,老夫同意接触!”
梅凌寒也叹了口气,无奈中带着坚定:“既然已无退路,那便搏一把吧!但如何接触,必须周密安排。”
梅隐香见三位长老意见统一,心中稍定,重新坐回主位,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静:“此事绝密,凌霜长老,你立刻通过‘暗线’回复对方,同意接触。地点……就定在外城‘百草堂’的后院密室。那里是我们梅家的产业,相对安全,时间定在明晚子时。”
“百草堂?”梅凌霜略微迟疑。“那里虽然是我们产业,但毕竟在外城,鱼龙混杂,会不会……”
“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。”梅隐香打断他。“内城盘查太严,他们进来不易,外城反而容易遮掩。”
“家主思虑周全,我这就去办。”梅凌霜不再多言,起身匆匆离去。
梅隐香又看向梅凌雪:“凌雪长老,你亲自挑选一批绝对忠诚、身手最好的家族死士,明天暗中布置在百草堂周围,确保万无一失。记住,要便装,分散潜入,不可引起任何注意。”
“明白!”梅凌雪领命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也迅速离开布置。
最后,梅隐香将目光投向三长老梅凌寒:“凌寒长老,联络大长老,将我们的决定告知他。明晚……需要他行个方便。”
梅凌寒身体微微一震,肃然道:“是,家主!我立刻去联系大长老。”
……
南诏城,治安署三营统领衙门。
梅杰端坐在自己的书房内,他面容与梅隐香有几分相似,但线条更为刚硬,眉宇间带着一股久居官位的威严。他穿着治安署的制式官服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听着面前心腹下属的汇报。
“统领,根据前线传回的消息,虎贲营伤亡惨重,韩司令重伤,短期内无法理事。周统领的烈火营已接管前线防务。城主府下令全城戒严,并要求各大家族增派私兵协防……”下属恭敬地禀报着。
梅杰摆了摆手,打断了下属:“增派私兵……段城主这是要借机削藩啊。”他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,但眼神却深邃了几分。
“统领,那我们……”下属试探着问道。
“按城主府的命令办,我们治安署做好分内之事即可。增派私兵是各大家族的事,与我们无关。”梅杰淡淡道。“下去吧,加强巡逻,尤其是夜间,非常时期,不得懈怠。”
“是!”下属躬身退下。
书房内只剩下梅杰一人,他靠在椅背上,揉了揉眉心。作为梅家的大长老,同时也是治安署负责棚户区治安的三营统领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梅家目前面临的困境。段家的步步紧逼,让他这个身在官场的大长老也感到力不从心。
就在这时,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。
“进来。”
一名做普通市民打扮的中年人闪身而入,迅速关好房门,正是三长老梅凌寒。
“大长老。”梅凌寒压低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