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发现，这里的秩序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混乱。虽然贫穷和破败依旧，但至少明面上没有发生公然抢劫或斗殴的事件。
一些穿着统一黑色劲装、胸前绣着一个显眼的白色“乌”字图案的汉子在街上巡逻，目光扫视着过往行人，维持着一种粗砺的秩序。路人见到这些黑衣汉子，大多会微微低头，加快脚步，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多于尊敬。
“看来这乌衣帮，对地盘的掌控力相当强......”端木烬心中暗忖。
他在一个卖烤杂粮饼的摊贩前停下，花了一个积分南诏币买了块饼子，状似随意地搭话：“老板，生意不错啊。这地界看着挺安稳，是乌衣帮的爷们儿罩着的吧？”南诏币是他出发前，特意去黑蚁镇公会兑换的46积分南诏硬币。
那摊贩是个中年汉子，闻言紧张地四下看了看，压低声音道：“小哥是外面来的吧？莫要大声议论......是，是乌衣帮管着这里。交了‘平安钱’，就能安稳做点小买卖，至少......至少没人敢明着捣乱。”他的语气复杂，既有对安稳的庆幸，又有被盘剥的无奈。
“哦？那还挺好。”端木烬啃着饼子，继续套话。“我听说乌衣帮有四位当家，都是了不得的人物，号称‘乌衣四杰’？”
摊贩的脸色猛地一变，连连摆手：“哎呦，可不敢议论四位爷！小哥你吃饼就吃饼，莫要多问，莫要多问......”他似乎极为忌讳，再也不肯多说半个字。
端木烬心中疑窦更甚，这乌衣帮似乎并非寻常意义上烧杀抢掠的匪帮，更像是一个控制严密、收取保护费的地方势力。但普通人对“乌衣四杰”的名号如此避讳，又显得有些异常。
他正思索着，前方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哭喊声，夹杂着几声嚣张的呵斥。
端木烬目光一凝，不动声色地混入围观的人群中，向那边望去。
只见几个穿着乌衣帮服饰的汉子，正围着一个摆地摊卖手工编织物的老妇人。一个头目模样的三角眼汉子一脚踢翻了地上的货物，恶狠狠地骂道：“老不死的！这个月的‘平安钱’已经拖了三天了！当我们乌衣帮的话是放屁吗？”
老妇人跪在地上，不住磕头哀求：“刘爷，行行好！最近天冷，实在没什么生意......再宽限两天，就两天！卖了这些筐篓一定补上......”
“宽限？”那三角眼刘爷啐了一口。“老子宽限你，谁宽限老子？帮里的规矩不能坏！没钱就拿东西抵！”说着，伸手就要去抢老妇人怀里一个看起来稍好些的藤箱。
老妇人死命护住，哭喊道：“不能拿啊刘爷！这是给我小孙子治病换药的钱啊！”
“滚开！”刘爷不耐烦地一把推开老妇人，力道不小，老妇人惊呼一声向后倒去。
围观众人面露不忍，却无一人敢出声阻拦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灰色的身影倏然上前，轻轻托住了即将摔倒的老妇人。正是端木烬所化名的“山猫”，他动作看似不快，却恰到好处。
“这位爷，”端木烬挡在老妇人身前，对那刘爷拱了拱手，语气尽量平和。“老人家不容易，欠多少‘平安钱’，我替她付了如何？”
刘爷愣了一下，打量了一下端木烬，感知到他只有“武者入门”的气息，又看他衣着普通，顿时嗤笑一声：“哪来的愣头青？想充好汉？她欠五个积分！你付得起吗？付得起就赶紧拿钱！付不起就赶紧滚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