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常刀剑难伤,棍棒加身亦可抵御大半!
他缓缓收势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感受着皮肤下那惊人的防御力,眼中闪过一丝欣慰。三个月非人的自我折磨,无数次与疼痛和极限的抗争,终究没有白费。
就在这时,咔嚓!
门外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,紧接着,那扇厚重冰冷、隔绝了他与外界整整三个月光阴的铁门,从外面猛地拉开了!
久违的的天光汹涌而入,有些刺眼,让早已习惯了黑暗的端木烬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。
一名腰挎朴刀的卫兵站在门口,被扑面而来的浓重酸臭气味熏得猛地后退了半步,连忙捂住鼻子,瓮声瓮气地催促道:“端木烬,卫队长要见你。快点,跟我来!”
门开了,但端木烬心中却出乎意料地平静。他缓缓站起身,动作间带着一种沉凝的气度。随着他的起身,一股更为强烈的、混合着汗臭、血污和霉变的酸腐气味弥漫开来。他的头发早已板结粘连,胡子拉碴几乎覆盖了下半张脸,身上那套破烂不堪的衣服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,糊着一层黑红相间、板结发硬的污垢,看上去简直比荒野中最落魄的流浪汉还要不堪。
他没有多说一个字,只是沉默地、一步一步地跟着那名尽量与他保持距离的卫兵走了出去。
穿过熟悉的卫队驻地走廊,沿途遇到的士兵无不被他身上的气味和模样惊动,纷纷掩鼻侧目,投来混杂着好奇、探究、怜悯、甚至是一丝厌恶的目光。端木烬面无表情,目不斜视,对这一切视若无睹,仿佛他们看的不是自己。
他被带到了士兵们使用的公共澡堂。热水哗啦啦地冲刷在身上,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暖,他用力搓洗着,搓下的泥垢几乎堵塞了排水口。他一遍又一遍地清洗,直到皮肤发红,仿佛要将这三个月来的污浊、憋闷,全都彻底洗刷干净。
换上一套干净的粗布衣裤,剪短了纠缠打结的头发,刮干净了浓密的胡茬,镜子里映出的人影,眼神沉静如古井深潭,面容棱角分明犹如刀削,虽消瘦,却透着一股内敛的精悍与沉稳气息,与三个月前那个还带着些许青涩的少年已然判若两人。
在卫队那间肃穆的议事厅里,他再次见到了魏岩。
魏岩依旧端坐在那张宽大的桌案后,身形魁梧如山,不怒自威。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落在端木烬身上,从头到脚仔细地审视着。
厅内一片死寂,压抑的沉默持续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。
良久,魏岩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,没有任何寒暄与铺垫:“端木烬,你擅杀同僚,罪责难逃。经镇府决议,现将你逐出卫队,永不录用。”
他的目光如铁钳般牢牢锁住端木烬的双眼,带着一股威压,一字一顿地问道:“你可服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