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的安全屋位于城市地下深处,原是某个特殊时期修建的人防工事,后被王副总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改造。厚重的铅合金门,墙壁内衬着据说能吸收特定波段信号的复合材料,空气通过多层过滤系统循环,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窒息感。这里确实“安静”了许多,那股无处不在的高维扫描压迫感,在这里被削弱到了最低程度,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,模糊而遥远。
虎子在相对安全的环境和药物的帮助下,恢复得快了些,已经能勉强下地走动。他沉默了许多,大部分时间都在擦拭着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匕首,眼神里多了些以往没有的沉郁和警惕。
陈峰则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,继续巩固着初步融合的三位一体印记。他尝试着将那种对“规则”的细微感知能力稳定下来,并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去,如同盲人触摸世界般,感知着安全屋外那被扭曲和扫描的现实“参数”。他发现,这种扫描并非均匀覆盖,而是有重点、有节奏的,仿佛在根据某种算法,优先排查“可能性”较高的区域。
“它在学习,在优化搜索模式。”陈峰对虎子低语,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,“我们躲在这里,只是暂时降低了‘可能性’。时间拖得越久,它完成对整个区域的‘编译’和排查,找到我们是迟早的事。”
希望,似乎都寄托在了金小宝和他口中那块神秘的“石头”上。
等待是煎熬的。每一分每一秒,都仿佛在油锅中煎烤。陈峰甚至能通过印记,隐约感知到城市地表之上,某些区域的“现实规则”正在发生着细微而持续的改变——可能是某条街道的监控系统莫名提升了灵敏度,可能是某个区域的通讯信号出现了规律性的衰减……这些都是“巡天者”在调整“参数”的迹象。
第三天深夜,加密通讯器终于传来了金小宝的消息。信号断断续续,显然传输条件恶劣。
“陈……陈老师……东西……拿到了……”金小宝的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和难以抑制的激动,“但是……我们被盯上了!不是普通人……感觉……感觉和海上那帮人有点像!我们在摆脱追捕……去三号点的路线被封锁了……怎么办?”
陈峰的心猛地一沉。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!金小宝的行踪果然暴露了,而且引来了“观察者”的地面力量!
“东西什么样?”陈峰强迫自己冷静,快速问道。
“黑乎乎的……像块煤渣……但是……但是摸上去是温的!而且……而且靠近它的时候,我带的电子表直接乱码了!”金小宝急促地描述着。
温的?干扰电子设备?陈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!这特征,绝不普通!
“听着,小宝!”陈峰语速极快,“放弃原定路线!把你们现在的位置发给我!然后,想办法制造一场‘意外’,越大越好,但要确保你和‘石头’的安全!把水搅浑!我会给你一个新的汇合坐标,等我的信号!”
“明白!”金小宝没有多问,立刻切断了通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