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七章 出渊
石室内的宁静，被一阵轻微的机械转动声打破。那扇厚重的石门缓缓向一侧滑开，门外透入的光线带着外界特有的、混杂的气息。
白须老者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，负手立于门口，浑浊的目光在萧辰与苏婉身上扫过，微微颔首。
“丹药既已炼化，伤势尽复，便无需再留于此地了。”老者的声音平淡，听不出喜怒，“老夫这方寸之地，也非长久栖身之所。”
萧辰与苏婉对视一眼，齐齐上前，对着老者深深一揖。
“前辈救命、授艺之恩，晚辈没齿难忘！”萧辰声音沉稳，带着发自内心的感激。若非老者赠药，他恐怕早已根基尽毁，甚至身死道消。
苏婉也恭敬道：“前辈指点迷津，赐下经书，为晚辈拨云见日，此恩重于泰山。”
老者捋了捋长须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，只是澹澹道：“机缘已了，因果已结。日后是福是祸，是仙是魔，皆在你们自己一念之间，与老夫再无干系。”
他话语冷漠，仿佛急于撇清关系，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，却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。
说完，他不再多言，只是侧身让开了通路，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。
萧辰与苏婉知道，这便是分别的时刻了。两人再次躬身行礼，然后迈步，踏出了这处给予他们新生与蜕变的石室。
沿着来时的狭窄通道上行，推开上方伪装的石板，外界的光线瞬间涌来，带着落霞集特有的、浑浊而充满烟火气的空气。他们回到了那间破旧木屋的废墟之下，周围是倒塌的木板和散落的杂物。
两人没有立刻现身，而是收敛气息，隐匿在阴影中，仔细感知着外界的动静。
落霞集似乎比他们潜入时更加混乱了几分。远处的喧嚣声中，夹杂着更多的呵斥、打斗以及某种不安的躁动。空气中，除了固有的腥臭，似乎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。
“看来，那些‘不该出现的人’，动作越来越大了。”苏婉低声道，眼神锐利。她如今感知更为敏锐，能清晰地察觉到几股隐藏在集市人群中、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、带着肃杀与搜寻意味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