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云龙咧嘴一笑:“老孔,这话就说远了。
咱仨啥关系?老战友啊!我李云龙啥时候亏待过你们?每次有点好处,不都是先想到你们两个?”
“前两回缴获的东西,我没告诉别人,第一个就通知你们。”
丁伟翻了个白眼:“你还好意思提?那两回我可全栽进去了!”
孔捷也哼了一声:“装得跟真的一样,差点就把我骗住了。”
李云龙也不恼,哈哈一笑:“这回是真的!这次真是拿我们独立团的弹药,给你们两个团练手!”
话音未落,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喝——
“李云龙,你现在胡扯的本事是越来越地道了?”
众人回头一看,旅长黑着脸走了进来。
李云龙赶紧堆起笑脸迎上去:“旅长,我哪敢瞎说啊?句句属实!”
“少来这套。”旅长直接戳破,“你是自己团里掷弹筒不够用,才拉上新一团和新二团凑数,是不是?”
孔捷一听,立刻嚷起来:“我就说哪有这么好的事!”
丁伟冷笑:“果然是老李,好处自己占,人情还得别人欠着。”
李云龙脸色顿时垮了下来,耷拉着脑袋嘟囔:“可这事总归对大家都有利吧?”
他抬头辩解道:“说实在的,咱们这几个团打了不少胜仗,缴获的掷弹筒一大堆,可一直用不上劲,关键就是打得少,没准头。”
“今天正好借这机会练兵,一举两得!”
孔捷摇头:“那你也不能颠倒黑白啊?明明是要我们帮忙,到你嘴里反倒成了你在帮我们,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?”
“你这是既想让人出力,还想让别人感激你。”
李云龙被说得没法,只好摆手:“行吧行吧,算我欠你们俩一个人情,总行了吧?”
他又瞪着眼抱怨:“我真是祖上没积德,摊上你们这两个老兄弟,白白打了这么多炮弹供你们练手,回头还得欠你们人情!”
“这叫什么事!”他越说越气,“我去哪儿讲理去?”
“得了得了,你少在这边占了便宜还喊冤!”旅长打断他,接着正色道,“李云龙,听好了——我把旅直属炮营的两个迫击炮连,加上新一团、新二团的两个炮连,再加上全旅所有的掷弹组,统统交给你指挥!”
“但要是你还是攻不下太原内城……”
话没说完,李云龙抢着喊:“旅长,您直接砍了我脑袋当夜壶使!”
“算了算了,”旅长撇嘴,“我可不用那么大的夜壶。
要是拿不下来,你就滚去旅部炊事班挑大锅做饭,这个团长你也别当了!”
“是!”李云龙一个立正,“坚决完成任务!”
转过身,他立马吼了起来:“柱子!于承柱!”
于承柱快步跑进院子,到李云龙面前猛地站定,敬了个礼。
李云龙眼中寒光一闪,声音低沉地命令:“传话下去,所有迫击炮连、掷弹小组,立刻进入阵地,准备狠狠打!”
“是!”于承柱应声领命,转身就走。
……
很快,386旅的两个直属炮连,加上独立团、新一团、新二团的迫击炮分队,还有全部的掷弹组,已经在西华门大街两侧的通顺巷、按司街、北仓巷等小巷部署完毕。
随即,三十门各式迫击炮,以及一百五十多具掷弹筒同时开火。
夜色中,一条条火线从各处小巷喷吐而出,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光,如同流星般砸向太原内城,落地后轰然炸裂,火光四起。
……
尽管天黑,视线受阻,又有城墙挡住,根本无法精确瞄准。
但对于拥有三十门迫击炮和百余具掷弹筒组成的火力网来说,早已不需要精准——只消覆盖射击,便足以让整个城区陷入火海。
毕竟,太原城里也就那么大一块地方!
转瞬间,城内已成一片烈焰翻腾的炼狱。
西华门内的主街成了重点打击区域,整条街道几乎每一寸都被炮火犁过,找不到一处安全角落。
挤在街上的曰军炮兵和掷弹手成片倒下,伤亡惨重。
更有人堆放在路边的弹药被引燃,接连发生剧烈爆炸,火浪冲天。
……
这突如其来的猛烈轰击,立刻惊动了司令部里的筱冢义男。
第一军司令部的作战室位于三楼,正对着西华门大街。
他快步走到窗前,只见外面的大街已被炸得火光冲天。
街上集结的曰军炮兵和支援部队在不断爆炸中接连被掀翻,血肉横飞。
“混账!怎么会这样?”筱冢义男面部肌肉剧烈抽动。
田中隆吉也赶到窗边,借着窗外闪动的火光,清楚看见长官的脸色已经发白。
“捌陆军哪来这么多迫击炮?”筱冢低声质问。
“不全是迫击炮,”田中答道,“更多是掷弹筒。”
“掷弹筒?”筱冢神情一滞,脸色愈发难看。
“没错,正是掷弹筒。”田中语气沉重,“黑岛联队、山崎大队相继覆灭,皇军丢失大量装备;后来军列又被劫,敌人直接缴获近百具掷弹筒。
如今捌陆军手中的这类武器,恐怕已有150具以上。”
“150具?”筱冢眼神一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