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她这次去太原也不只是为磺胺针,还有别的任务,“总部医院除了缺磺胺多息针,还少了不少医疗器械。
我跟你们一起去,也是为了采买这些东西。”
“你把采购单给我,我到了太原照着买就行。”
王彦语气坚定,就是不让她去。
唐英听得出他的关心,便不再坚持。
“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。”她轻声说。
“嗯,一拿到磺胺多息针和医疗器械,我就回来。”
说完,王彦便转身往门口走。
刚迈出一步,身后又传来一声呼唤:“王大哥。”
他下意识回头,唐英已经扑进了他怀里。
来不及躲闪,王彦只能张开双臂,将她轻轻搂住。
“王大哥,一定要保重啊。”
“别担心,能要我命的小鬼子还没出生呢。”
说完,王彦轻轻在唐英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,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……
从团部出来,王彦就看见魏大勇正围着门口那棵枣树转悠。
这棵枣树虽只有碗口粗,却已有七八米高,树干笔直光滑。
王根生正攀在三四米高的位置,正好是魏大勇跳起来也碰不到的高度。
魏大勇只能一边跳脚一边破口大骂,王根生则在上面笑着回嘴。
“根生,你这混蛋,有本事下来!”
“我不下来,有种你上来!”
魏大勇气得不行,猛地一脚踹向枣树。
粗如海碗的枣树顿时一阵剧烈晃动。
正在上面的王根生吓了一跳——这和尚一脚下去,墙都能被踹塌!
不过枣树晃了几下便恢复了平静,看样子毫发无损,王根生这才放下心来。
“和尚,你是不是没吃饭啊?力气这么小?”
“你小子别得意!”魏大勇更火了,双手一抱树干,身子一弓,双腿再用力一蹬,手脚并用,“蹭蹭蹭”地往上蹿。
王根生见状连忙往高处爬,魏大勇紧追不舍。
等两人爬到树梢,枣树终于支撑不住,被压弯了腰。
王根生刚落地,转身就想跑,魏大勇一个箭步冲过去,一把抓住他的裤腿,“嘶啦”一声,裤子就掉了下来。
王根生腿一绊,整个人摔了个嘴啃泥。
孙铭、王喜奎还有警卫连的战士们一见,哄堂大笑。
“和尚,老子跟你没完!”王根生觉得丢脸极了,怒吼一声,转身就和魏大勇扭打在一起。
可他哪里是魏大勇的对手,几个回合就被按在地上,拳头像雨点一样砸下来,王根生只能连连求饶。
“勇哥,大勇哥,饶我一命!”
“队长,救命啊,队长!”
“够了!”王彦走过去,一脚踢在魏大勇屁股上。
魏大勇这才松开手,爬起来,回头低声嘟囔道:“队长,能不能别老踢我屁股?这么多兄弟看着呢。”
“踢你怎么了?”王彦冷哼一声。
魏大勇不敢再吭声,嘀咕着走开了。
王彦又说道:“快点回去换便衣,五分钟后在村口集合!”
“便衣?”王根生一个翻身爬起来,问,“队长,这是去哪儿?”
王彦说:“去太原!”
“太原!”王根生顿时眼睛放光。
王喜奎也满脸高兴,从小到大在山西待了好几年,还从没进过太原城,这回总算能进城瞧瞧了。
……
在太原,特高课的地下牢房里。
古屋猛虽然没有戴手铐脚镣,但待遇已经跟囚犯差不多了。
被连续审了七天,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,站着都能睡着。
可他一闭眼,耳边就响起刺耳的尖啸声。
那种几乎能穿透耳膜的噪音,直往脑仁里钻。
古屋猛只能强撑着睁开沉重的眼皮——因为只要一闭眼,噪音就不停。
看到古屋猛已经疲惫不堪,特高课山西负责人八尾龟藏便觉得,是时候问出真正的内容了。
“姓名?”
“古屋猛。”
“籍贯?”
“青森县。”
“家里几口人?”
“九口人。”
“部队番号?”
“独立混成第9旅团。”
“具体职务?”
“情报处中尉参谋。”
这些问题都很简单,目的就是让古屋猛慢慢适应这种不需要动脑就能回答的节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