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小东气势汹汹,言辞犀利地责问:“你生病的这段时间,怎么连她的电话都不打一个!”
孙荣记懊悔万分,不停地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,自责道:“我病了之后,浑身上下奇痒无比,难受得要命,所以就把这件事给忘得死死的了!要不是你刚才突然问起,我恐怕早就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了!”
王小东见状,赶忙好言好语地安慰他:“你的病啊,其实完全可以找她来治嘛!她的医术可是相当高明的,肯定能让你药到病除,很快就好起来的!”
然而,孙荣记的脸上却露出了狐疑的神色,他对王小东所说的话持有保留态度,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确定。他瞪大了眼睛,满脸惊讶地说道:“真的是这样吗?可我明明记得她根本就不会治病啊!我们在湖南师范大学化学系里所学的都是与化学相关的知识,跟医学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啊!”
王小东见状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,他继续煽风点火道:“你不妨打个电话问问她,看看她是否真的能够妙手回春?”
孙荣记听了王小东的话,心中不禁一动,他觉得这个建议似乎有些道理。于是,他连忙应道:“好的好的!我已经有十日未曾拨打她的电话了。”
说罢,孙荣记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迅速拨通了王清华的电话号码。然而,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应答,只有单调的嘟嘟声在耳边回响。
孙荣记不甘心,又重新拨打了一次,但结果依然如此,电话那头依旧杳无音信。他的心情愈发焦急起来,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细汗。
“怎么回事?她怎么不接电话呢?”孙荣记喃喃自语道,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
终于,在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,孙荣记决定再次拨打王清华的电话。这一次,他的手指紧紧地握住手机,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希望。
电话铃声响起,孙荣记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,期待着对方能够接听。终于,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,孙荣记如久旱逢甘霖般,迫不及待地说道:“清华清华,你为何对我的电话置若罔闻呀!”
然而,就在孙荣记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清华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时,电话那头传来的却并非他所期待的。相反,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,这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,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哀伤所笼罩,让人不禁心生怜悯。
“是小孙吗?”这男子的声音颤抖着,带着哭腔,哽咽得几乎不成样子。孙荣记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,他一下子愣住了,瞠目结舌地对着电话说道:“叔叔好!我想找清华,她在吗?”他的声音中明显透露出一丝焦急和不安,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。
电话那头的男子沉默了片刻,然后用一种有气无力的声音缓缓说道:“孩子呀!清华已经不在了。”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,狠狠地砸在了孙荣记的心上,让他瞬间如坠冰窖,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孙荣记如遭雷击,身体如筛糠般颤抖起来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犹如一张白纸,额头上更是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。他惊得目瞪口呆,喉咙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,发不出一丝声音。过了许久,他才如梦初醒,声音颤抖得好似那风中摇曳的残烛,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,战战兢兢地问道:“叔叔!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!”
对面的声音仿佛是从深深的谷底传来,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绝望,就像风中残烛一般,微弱而又飘摇,似乎随时都可能被那无情的狂风彻底扑灭。那男子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悲痛,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沉重,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的重量。
“昨天的事!”男子的声音略微颤抖着,“她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学生,自己却被那汹涌的洪水无情地吞噬了……”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,让人感到一阵寒意袭来。
孙荣记听到这里,心如刀绞,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,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,泣不成声。他连忙说道:“叔叔!先不要将她盖入那冰冷的棺木中,我要去见她最后一面!”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,仿佛这是他最后的一丝希望。
对面的声音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,飘忽不定,缓缓地传来:“好的吧!我们等你!”这几个字虽然简短,但却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哀伤。
王小东听到后,也插话道:“我与徐伯伯愿与你一同前往!”他的声音坚定而又有力,似乎想要给孙荣记一些支持和安慰。
于是,孙荣记与王小东、徐本金三人如离弦之箭一般,风驰电掣地向着湘西麻阳苗族自治县疾驰而去。
一路上,孙荣记心急如焚,他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开快点,再开快点。而王小东和徐本金则默默地坐在一旁,他们知道此时的孙荣记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安慰了。
大约一个小时左右,他们终于抵达了麻阳苗族自治县。车子还没停稳,孙荣记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,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。他径直朝着王清华的家奔去,仿佛那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希望。
当孙荣记走到王清华家门前时,他的脚步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一样,变得异常沉重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让他觉得有些不稳。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,但那股沉重感却始终挥之不去。
他缓缓地走过那扇破旧的木门,门轴发出“嘎吱”一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走进院子里,孙荣记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,只有那只老狗趴在地上,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。孙荣记没有心思去理会那只狗,他的目光径直落在了堂屋中央的那口棺材上。
那口棺材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,静静地矗立在那里,上面覆盖着一层洁白的布,宛如冬日的初雪,纯净而圣洁。王清华的妈妈轻轻地掀起白布的边缘,仿佛揭开了一个沉睡千年的秘密,露出了王清华那如瓷器般苍白的面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