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取过更长的金针,凝神静气,对准巫宁足底的“涌泉”穴,缓缓刺入。
针尖触及穴位的瞬间,林凡感觉到一股比之前更加阴寒、更加凝实的阻力传来!
足少阴肾经乃是人体先天之本,储存元气,巫宁修炼的鬼门十三针其根基亦与此经关联极深,淤积在此处的异种真气也最为顽固!
林凡不敢怠慢,将《圣心诀》催动到极致,精纯平和的真气如同涓涓细流,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缓缓注入涌泉穴,试图温养并疏导那条被阴寒与灼热两种力量堵塞的经脉。
过程比之前更加缓慢,也更加凶险。林凡的额头也渐渐渗出了汗珠,神识的消耗巨大。
当金针行至“太溪”穴时,异变陡生!
或许是触及了某个关键节点,巫宁体内那原本被勉强压制的鬼门真气,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,猛地一反常态,不再是被动抵抗,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,骤然向内收缩、坍缩!
这不是抵抗,而是……内返!
“噗——!”
盘坐的巫宁身体剧震,猛地张开嘴,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!
血点溅落在身前的地板上,触目惊心!
他周身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,瞬间萎靡了下去,脸色由苍白转为一种近乎透明的灰败,整个人摇摇欲坠!
“巫宁兄!”林凡脸色一变,立刻收针,一把扶住几乎要软倒的巫宁。
他急忙再次搭上巫宁的腕脉,只觉得其脉象紊乱虚弱,元气大损!
刚才那一下真气内返,不仅冲垮了林凡好不容易疏导开的部分经脉,更是伤及了巫宁的元气根本!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林凡眉头紧锁,心中沉重。他没想到巫宁体内的鬼门真气如此诡异霸道,在受到外来真气持续刺激后,竟会采取这种近乎“自毁”的方式来回击。
巫宁剧烈地咳嗽了几声,抹去嘴角的血迹,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了然:“不怪你……是我……是我自身功法的问题。鬼门真气,性属极阴,遇强则敛,遇阳则返……是我……大意了……”
他靠在林凡臂弯里,喘息着,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的那滩血迹,喃喃道:“「医者难自医,渡人难渡己。」看来……我这身伤,急不得了。”
林凡将他扶到沙发上躺好,又取出几枚温养元气的丹药给他服下,神色凝重:“是我考虑不周,没想到你功法特性如此极端。方才真气内返,伤及元气,需静养一段时日,不可再妄动真气,否则恐留下难以挽回的隐患。”
巫宁闭目调息了片刻,感觉那翻腾的气血稍稍平复,才缓缓睁开眼,看着林凡,摇了摇头:“你已尽力。能化解手厥阴经的气结,已减轻我大半痛苦。足少阴经的暗伤……只能徐徐图之了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萧索:“看来,我需要在这京城,多叨扰你一些时日了。”
“巫宁兄说的哪里话,你安心在此养伤便是。”
林凡正色道,“只是如此一来,你短期内无法动用全力,若是皇甫雄或是那太初堂再有什么动作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
巫宁眼中闪过一丝冷厉,“即便只剩三成功力,对付些魑魅魍魉,也足够了。况且……”他看向林凡,“不是还有你吗?”
林凡闻言,心中一动,点了点头。
他知道,经此一事,他与巫宁之间,已不仅仅是合作关系,更多了一份共同历经生死、相互扶持的战友之情。
他看着巫宁服下丹药后沉沉睡去,呼吸依旧微弱,但总算平稳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