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念零十八岁生日的蛋糕还剩着最后一块，玻璃罩里的奶油花微微塌陷，却丝毫不影响桌面上那份烫金邀请函的光芒。黑客联盟的徽章印在封面，银色纹路勾勒出数字洪流的图案，右下角“特别顾问”四个字，是整个暗网世界都趋之若鹜的荣耀——而他，是联盟成立二十年来最年轻的持有者。
“哥，再不走就赶不上山庄的晚饭了。”司念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手里拎着给师傅们带的云雾茶。她比司念零小几分钟，与司念零的桀骜截然相反，却总是最懂哥哥的心思。
司念零小心翼翼地将邀请函折好放进内侧口袋，指尖触到布料下硬硬的卡片，那是妈妈留下的旧U盘，也是他踏上这条路的起点。“来了。”他应声起身，黑色连帽衫的帽檐压得略低，遮住了眼底翻涌的雀跃。十八岁的少年身形已经挺拔，指尖因常年敲击键盘带着薄茧，眼神却亮得像淬了光，既有少年人的青涩，又有超越年龄的沉稳。
青岑山的路依旧蜿蜒，盘山公路两旁的竹林遮天蔽日，风一吹便沙沙作响，像是在诉说着多年的故事。司念零开着一辆半旧的越野车，这是墨尘师傅去年送他的成年礼，车后座堆着他这些年获得的各类技术奖项，从青少年编程大赛金奖到国际网络安全挑战赛的冠军奖杯，每一件都镌刻着他的努力。
“哥，你说墨尘师傅看到邀请函，会不会吓一跳？”司念衍扒着车窗，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。她还记得小时候，哥哥总在山庄的电脑房里待到深夜，屏幕光映得小脸发亮，墨尘师傅就坐在一旁，一边泡茶一边指点他写代码。
司念零勾了勾唇角，眼底满是期待：“肯定会。不过他大概早就猜到了，联盟的核心系统，还是他当年带我入门的。”
车子驶进青岑山庄的大门，熟悉的青瓦白墙映入眼帘，院门口的老槐树比去年又粗壮了些，枝桠上还挂着他小时候系的红绸带。山庄里很安静，只有几声鸟鸣和远处传来的溪流声，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。这里是黑客联盟的隐秘基地之一，也是司念零成长的地方，几位师傅都是隐退的顶尖黑客，当年妈妈将他和弟弟托付在这里，便是希望他们能在安稳中习得真本事。
刚走进主院，就听到电脑房传来急促的敲击声，节奏慌乱，与平时的沉稳截然不同。司念零心里一紧，加快脚步走了过去，司念衍紧随其后。
电脑房的门虚掩着，推开门的瞬间，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和咖啡香扑面而来。墨尘坐在正中央的电脑前，背脊挺得笔直，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，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布满凝重，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，紧盯着屏幕的眼睛里满是焦灼。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，却时不时停顿，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，滴在黑色的键盘上。
周围还坐着几位师傅，有的眉头紧锁，有的低声议论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屏幕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代码，绿色的字符在黑色背景上疯狂跳动，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厮杀。偶尔有红色的警告弹窗弹出，又被迅速关闭，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，紧张得让人不敢呼吸。
“墨尘师傅。”司念零轻声开口，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。
墨尘猛地回头，看到门口的兄弟俩，眼中闪过一丝意外，随即又被焦虑取代：“念零？你怎么回来了？正好，联盟的核心系统出问题了！”
司念零快步走到电脑前，目光落在屏幕上。只见联盟的核心防御界面已经出现了多处裂痕，红色的攻击数据流像潮水般涌来，不断冲击着最后的防线。屏幕右上角的安全指数持续下降，已经跌破了危险阈值，旁边的警报灯一闪一闪，发出刺耳的提示音。
“是境外黑客的攻击？”司念零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，手指下意识地放在了键盘边缘。他对这套系统再熟悉不过，当年墨尘师傅手把手教他搭建防御体系，每一个代码模块，每一个漏洞隐患，他都了如指掌。
“没错，对方的技术很厉害，采用的是最新的量子攻击手段，我们已经抵挡了两个小时，防线快要撑不住了。”一位姓陈的师傅叹了口气，语气中满是无奈，“核心系统里存储着联盟所有成员的信息和重要任务数据，一旦被攻破，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司念零没有多言，直接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，指尖轻轻敲击了几下键盘，调出了系统的后台日志。绿色的代码在屏幕上快速滚动，他的眼神专注而凌厉，仿佛已经与电脑融为一体。司念衍站在他身后，大气都不敢喘，他知道哥哥一旦进入工作状态，就会变得无比投入。
墨尘和几位师傅对视一眼，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期待。他们看着司念零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，敲击声密集得像暴雨落下，清脆而有力。屏幕上的代码不再是杂乱无章的跳动，而是被梳理成一条条有序的数据流，在他的操控下形成新的防御屏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