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谁?”
余九直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失态的女人,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而玩味。
他没有直接回答。
有时候,未知的恐惧,远比已知的威胁,更加令人崩溃。
他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。
啪。
清脆的声音,在死寂的宴会厅中,显得格外刺耳。
一直恭敬侍立在他身后的艾琳娜,立刻上前一步,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,闪烁着嗜血的兴奋光芒。
她走到那个早已被吓傻的安保主管面前,只是伸出一只手,轻轻地,搭在了对方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上。
“滚开。”
艾琳娜的声音,很轻,很淡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你……你找死!”
安保主管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被一个女人如此轻视,让他感到了莫大的羞辱。他怒吼一声,体内那经过千锤百炼的强大力量瞬间爆发,另一只蒲扇般的大手,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,狠狠地朝着艾琳娜的脸扇了过去!
他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,为她的狂妄,付出血的代价!
然而。
他的手,在距离艾琳娜的脸颊还有不到一公分的时候,停住了。
不是他想停。
而是他再也,无法前进分毫。
艾琳娜那只看似纤细的手,此刻却如同一只烧红的铁钳,死死地箍住了他的手腕!
一股无法形容的,狂暴而又炽热的力量,从那只小手中,疯狂地涌入了他的体内!
咔嚓!咔嚓咔嚓!
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,清晰地响起!
“啊——!!!”
杀猪般的惨叫,从安保主管的口中,凄厉地爆发出来!
他的整条胳膊,从手腕到肩膀,所有的骨头,都在这一瞬间,被那股恐怖的力量,寸寸震碎!
艾琳娜面无表情地松开手。
那名壮硕如熊的安保主管,如同一个被抽掉骨头的烂肉口袋,软软地瘫倒在地,抱着自己那条已经彻底变形的胳膊,痛苦地翻滚着,哀嚎着。
整个宴会厅,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被这血腥而又暴力的一幕,吓得面无人色。
他们看向艾琳娜的目光,充满了恐惧。
更让他们恐惧的,是那个,从始至终,脸上都挂着淡淡笑容的,东方男人。
如果说艾琳娜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母狮,那么这个男人,就是掌控着狮群生死的,绝对的王!
“现在,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,好好谈谈了吗?”
余九的目光,重新落回到伊莎贝拉那张惨白如纸的俏脸上。
他的声音,依旧温和,但听在伊莎贝拉的耳中,却比魔鬼的低语,还要恐怖。
伊莎贝拉的身体,剧烈地颤抖了一下。
她那引以为傲的理智,那坚不可摧的意志,在绝对的力量和无法理解的神秘面前,被摧枯拉朽般,彻底粉碎。
她最后的心理防线,崩塌了。
她知道,从这个男人踏入宴会厅的那一刻起,她就已经,输了。
输得,一败涂地。
“……好。”
她艰难地,从喉咙里,挤出了一个字。
声音,沙哑,干涩,充满了绝望。
……
庄园顶层,那间装修风格极简,却处处透着“昂贵”二字的奢华书房内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日内瓦璀璨的夜景。
但此刻,伊莎贝拉却觉得,那片灯火辉煌,仿佛是通往地狱的业火,冰冷而绝望。
苏媚和夜莺守在门口,艾琳娜则如同雕塑般,站在余九的身后。
整个书房内,只剩下余九和伊莎贝拉两个人。
“坐。”
余九随意地坐在了那张属于伊莎贝拉的,由整块意大利白橡木打造的,价值超过七位数的书桌后,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
反客为主。
伊莎贝拉的身体,僵硬地,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,坐了下来。
她低着头,不敢去看余九的眼睛。
她害怕,再看一眼,自己的灵魂,就会被那个男人,彻底吸进去。
“现在,可以告诉我,你到底是谁了吗?”她用最后的力气,维持着自己那可笑的尊严,声音却依旧在不住地颤抖,“你想要什么?钱?权力?只要我能给的,我都可以给你。我只求你,放过我的家族。”
到了这一刻,她还在试图谈判,试图用自己最熟悉的筹码,来为自己和家族,争取一线生机。
可悲,又可笑。
“放过你们?”余九发出了一声低沉的,充满了嘲弄的笑声,“伊莎贝拉,你到现在,还没搞清楚状况吗?”
他缓缓站起身,绕过书桌,一步一步,走到伊莎贝拉的面前。
一股带着浓郁深渊气息的,冰冷的压迫感,如同实质般,笼罩了伊莎贝拉的全身。
她感觉自己,仿佛坠入了一片无尽的,冰冷的黑暗之海,四周是令人窒息的压力,连呼吸,都变得困难。
“你以为,你们家族积累了两个世纪的财富,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吗?”
余九的声音,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魔音,一字一句,敲打在伊莎贝拉最脆弱的灵魂之上。
“你们用战争财,堆砌起了第一桶金。”
“你们用贩卖军火,巩固了你们的地位。”
“你们用无数人的鲜血和白骨,铸就了你们那所谓的高贵与荣耀。”
“你们的财富,从诞生的那一刻起,就沾满了原罪。”
“而我……”
余九伸出手,用冰冷的手指,轻轻地,挑起了伊莎贝拉光洁的下巴,强迫她,与自己对视。
【摄魂魔眼】,发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