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？”
“在那几艘船的货舱最底层，除了那些‘冻肉’和‘特产’，还有几个特殊的铅盒。”
“铅盒里，装着一些……嗯，怎么说呢，一些让本座感到很‘亲切’的石头。”
“这些石头上，散发着微弱的深渊气息。虽然很淡，但品质很高。”
深渊气息？
余九的眼神微微一凝。
这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大概是某个不知名的深渊领主，陨落后留下的力量结晶吧。”
魅姬懒洋洋地解释道，“对普通人没用，但对于我们这种存在，却是大补之物。看来，你的敌人周啸天，除了走私军火毒品，还在接触一些……更上层的东西。”
这个信息，让余九瞬间警惕起来。
看来，周啸天背后的水，比他想象的还要深。
这不仅仅是黑白两道的勾结，甚至可能牵扯到了超自然力量的领域。
嗡嗡。
办公桌上的另一部手机震动起来。
来电显示：许若冰。
余九看了一眼屏幕上已经接近尾声的战斗，接通了电话。
“余sir。”
电话那头，传来许若冰清冷，但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……敬畏的声音。
“周启华的案子，已经全部审结。根据你提供的线索，我们在他的别墅酒窖里，找到了另外两名失踪女性的……部分遗体。证据确凿，他会被以多项谋杀罪起诉，终身监禁，不得假释。”
她的声音顿了顿，似乎在组织语言。
“还有……谢谢你。”
这声“谢谢”，说得有些艰难。
对于许若冰这样高傲的女人来说，承认自己需要别人的帮助，本身就是一种屈服。
“不用谢我。”
余九的语气平淡无波。
“你履行了你的承诺，我给了你想要的结果。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许若冰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。
在她看来，余九帮她救出表妹，揪出真凶，是天大的人情。
可在他口中，却只是一场冷冰冰的“交易”。
这种感觉，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和……不甘。
她，港岛警队最年轻的主任法医，无数人眼中的天之骄女，在他的世界里，就仅仅是一个交易对象吗？
“我……”
她刚想说些什么，却被余九打断了。
“许法医，既然周启华的案子结束了，你应该有时间处理别的案子吧？”
许若冰一愣，“是的，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？”
她的语气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下属对上级的恭敬。
“西九龙警署，三年前有一宗悬案。”
余九的声音，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机器。
“‘雨夜屠夫’连环杀人案。一年内，四名夜归女性被杀害，手法一致，但警方始终找不到凶手。”
许若冰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！
“雨夜屠夫”案！
这是她进入法医科以来，遇到的第一个，也是唯一一个，让她感到无能为力的案子！
她亲自为四名死者做过尸检，但除了知道凶器是一把特制的钩状匕首外，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。
这个案子，是她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心结和耻辱！
他……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案子？
“卷宗应该在你们物证科的冷柜b-7区。”
余九的声音继续响起，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去看看第四名死者，李慧玲的证物袋。”
“在她左脚的丝袜脚踝处，有一根不起眼的，棕色的纤维。”
“那根纤维，不属于她，也不属于案发现场。”
“它来自一辆87年产的，红色丰田佳美轿车的后备箱地毯。”
“现在，去吧。”
说完，余九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电话这头，许若冰手持着发出“嘟嘟”忙音的手机，整个人如遭雷击，僵在了原地。
她的脑海里，一片空白。
只有余九那平淡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，在不断回响。
卷宗位置……
证物细节……
纤维来源……
车型年份……
他……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？！
这已经不是情报能力强悍可以解释的了！
这简直就是……全知！
一个可怕的念头，不受控制地从她心底冒了出来。
难道，他根本就不是人？
而是……神？
一个，能洞悉世间一切罪恶与真相的……神？
她猛地回过神来，抓起外套，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办公室。
她要立刻去西九龙警署！
她要去验证！
她要亲眼看看，那个男人所说的一切，到底是不是真的！
这一刻，她心中那座名为“骄傲”与“理智”的冰山，正在以一种不可阻挡的速度，悄然崩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