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后台人数并不多,不少演出的人早早就已经离开。
陆星河看见了几个跟五姐跳舞的人,但他并没有看见五姐跟学姐的身影。
他不准备发信息给五姐,什么事情都要依赖五姐,他又怎么能追的到学姐呢。
...
另一边,礼堂后门。
苏清梦站在屋檐下,面色冷清,看不出任何表情,眼神空洞的望着大雨。
陆灵清偷偷摸摸离开了,还把雨伞给带走了。
这点让她很是琢磨不透,不明白自己这个闺蜜搞什么名堂。
难道,她是去送学弟回去吗?
要是这样的话,她也能理解。
毕竟亲弟弟,肯定要比闺蜜重要。
在拒绝了第七个送伞的人,礼堂后门已经渐渐冷清下来。
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走,难道是在期待什么?
“好久,没有淋雨了。”苏清梦抬头看着夜空银色的瀑布,口中喃喃自语。
思绪不由飘回十五岁那年的雨夜。
中考前的一夜,雷暴雨。
客厅传来的嘶吼声,比炸雷更令人毛骨悚然。
父亲攥着木棍,雨点般砸向母亲。
木棍落在颅骨、臂膀、脊背的闷响混着破空声,母亲蜷缩在墙角,猩红的血顺着她垂落的指尖,蜿蜒进地砖缝隙。
“打死你这个臭娘们,老子娶你过来是生孩子的,你特么的给我生个女儿就生不动了。”
父亲的声音,母亲凄厉的惨叫在客厅里回荡。
苏清梦趴在沙发上,牙齿死死咬住下唇,咸腥在口腔蔓延。
她红肿的眼睛只能睁开半只,看着这炼狱般的一幕在眼前上演。
从她记事时候起,父亲几乎每天都要对母亲打骂。
她想要去阻拦,换来的是父亲的皮带。
后面懂事之后,她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做。
只是因为他重男轻女,而母亲因为生下她大出血,已经不能在怀。
这对于父亲来说,意味着他已经绝后。
母亲为了她,咬着牙坚持下来,想要等到她满十八岁在跟父亲离婚。
可就在十五岁,中考前一天。
喝了酒的父亲把两人都痛打一顿。
耳旁的叫声渐渐停止,她睁开的半只眼睛,看着父亲脚步踉跄地摔进房间,连回头看母亲一眼都没有。
她咬着牙撑起身子,喉咙发紧,嘴唇被牙齿硌出血痕。
母亲满脸是血地瘫在地上,她死死咬住颤抖的嘴唇,滚烫的眼泪砸在血泊里。
小小的身躯费力地背起母亲,跌跌撞撞推开家门。
暴雨无情的洗刷着她跟母亲的身躯,血水混着雨水顺着裤脚流进下水道。
闪电划破天空的同时,也照亮了暴雨中那个瘦小的身躯。
母亲绵软的身体几乎将她压垮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
双腿最后一次发软时,苏清梦眼前一黑。
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混着雨声,越来越近。
等她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。
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窜入鼻腔。
通过医生得知母亲还在昏迷中,生命暂无大碍,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往考场。
因为缺考了两科,她无缘重点高中。
而那个雨夜,她永远都不会忘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