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没没,我,我,我……”蒋母说得言不由衷。
实话说,知道钱家灭门时,很害怕,可却很高兴,但,嘴上不敢说。
“你有没有动过买凶杀人的念头?”两名警察紧紧盯着她的表情。
“没没没……”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。
“啪!”中年警察拍了下桌子。“你们家和钱家最近闹得那么凶,你难道一点都不恨他们?”
蒋母吓得瑟瑟发抖,“我,我,我,都是多年的街坊,磕磕碰碰难免的。关系不好是真的,可也没到杀人的份上。而且,这些年家里活都是儿媳妇做的,我连刀都没摸过,怎么敢杀人啊!”
年轻警察敲敲桌面,“别扯那些有的没的,你敢不敢动手是一回手,敢不敢买凶杀人是另一回事!”
“我我,我一个老太太,一穷二白,哪来的钱买凶啊!”蒋母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,激动得不行。“我有钱肯定给自己儿子孙子用,凭啥要花在不相干的瘪三身上啊!”
中年警察不耐烦道:“行了,小点声。说说你家怎么和钱家闹成这样的!”
“还不是我那儿媳妇……”蒋母满腹怨气终于找到人诉说,“你们不知道哦,她像中邪一样,为了和我家老大怄气,忽然变了人似的,一会要改造房子,一会要租出去,一会又把个婊子带在身边,今天又忽然要卖房……”
客堂间里正在被问话的是蒋老二。
他还有些魂不守舍,面如金纸,过门槛时脚没注意,直接摔个狗啃泥,嘴唇磕破。
痛得他瞬间回神。
不由暗骂白家有病,为了炫富,好好的泥地非铺上水泥,看把自己摔得!
中年警察根据多年工作经验,已经能肯定他不是凶手。可该问的还是得问,只是语气没那么严厉。
“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钱家人出事的,说说经过吧。”
“我,我,我……”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嘴唇疼,蒋老二说话不但结巴,还颠三倒四,“我,今早,大,大嫂卖房。
我们拦都拦不住,她非要卖。
没办法,只能去钱家找人。敲门没人应,别人都说今早没见他们出门,我拍窗,他们空的窗户一点都不结实,一下就破了个洞。
就着那洞,看,看看到他们四个……”
年轻警察立刻抓住细节,“你大嫂卖房,你为什么去钱家找人?”
“我,我,我爹……不不不,是我觉得钱家人来闹一闹,房子就卖不出去了。我没杀人,真的,长官,我真没杀人。我连杀鸡都不敢,怎么敢杀人?!”蒋老二说着就要下跪。
连“爹”都叫出来了。要知道住在海市市中心的人,早几年就改了称呼,管亲娘叫“妈”,管亲爹叫“爸”。
只有乡下人和外地人才像以前一样叫“爹娘”。
蒋家赶时髦,也跟着改了称呼。
哪知,因为害怕,又叫秃噜了嘴,却还没意识到。
能不怕么!先是看到钱家人的死状,现在又被警察勒令待家里不许走动和说话,没被吓得魂不附体已经算是自己胆大!
虽然他也巴不得钱家人死光光,可牵扯到自己就不好了。
“像什么样子!都新社会了,不兴这套!”中年警察板起脸,示意同事把他弄到椅子上坐好。
两人又问了些细节,蒋老二虽然颠三倒四,却也没什么可疑之处。
接下去蒋景明、蒋景晨、范翠花、蒋老四、陈大娟都问得很快。
他们的行踪很明确,说得明明白白,还有人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