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塔克大厦的深夜，被一种奇异的静谧笼罩着。实验室的灯光亮如白昼，乔纳森伏在巨大的工作台前，指尖夹着一支钢笔，在泛黄的稿纸上写写画画——那是他根据莉莉安的信，还原出的当年那篇报道的排版。每一个调整过的段落间距，每一个看似无意的标点位置，都被他用红笔圈出，试图破解其中隐藏的密码。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，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。
不远处的监控屏幕前，托尼正对着通讯器低声吩咐，语气严肃：“……对，布鲁克林旧码头的外围，安排三队人手隐蔽待命，不要暴露痕迹。金并的人很狡猾，黑曜余党的振金干扰器也麻烦，必须确保支援能在三分钟内到位。”掌心反应堆的蓝光偶尔在他脸上闪过，映出眉宇间的凝重。明天的行动，牵一发而动全身，他不敢有丝毫大意。
而莉娅，本该回到休息室和海拉沟通明天的行动配合，此刻却独自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前，望着地下车库的方向，眼神有些飘忽。Rx-7银灰色的身影，像一颗种子，在她心里生根发芽，尤其是想到改装后漂移的画面，指尖就忍不住发痒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海拉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里响起，带着几分慵懒，又几分洞悉人心的锐利，“还在惦记那台机器？”
莉娅回过神，左眼极快地闪过一丝深紫色，她在心里默默回应：“姐姐，我们明天就要去布鲁克林旧码头了，应该好好准备，而不是想这些。”
“准备？”海拉嗤笑一声，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，“乔纳森在破解密码，斯塔克在调动他的复仇者，我们需要做的，不过是明天动手撕碎那些黑曜余党。现在想这些，不过是自寻烦恼。”她顿了顿，话锋一转，带着刻意的引诱，“倒是那台Rx-7，你就不想再开一开？刚才在赛道上，那种速度带来的快感，你忘了？”
莉娅的心跳下意识地快了半拍。刚才在赛道上，引擎的轰鸣、轮胎的摩擦、车身划过弯道的流畅，那种掌控一切、无拘无束的感觉，确实让她无比着迷。尤其是赢了托尼的时候，那种成就感，是解决再多阴谋诡计也无法替代的。
“可是，托尼说过，不能随便飙车，更不能用它做危险的事。”莉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犹豫，“我答应过他，会爱惜这台车的。”
“答应？”海拉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，“妹妹，你忘了自己是谁吗？你是阿斯加德的女武神，体内流淌着神只的血液。我们神的信用，只需要对值得的人讲。斯塔克不过是个凡人，他给你一台车，就想约束你的行为？简直可笑。”
莉娅抿了抿唇，没有反驳。她知道海拉说得不对，托尼虽然傲慢，但确实是出于好意，而且这台车是托尼花了心思淘来的，还特意送给了她。她不该违背承诺。
可海拉似乎看穿了她的纠结，语气又缓和下来，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：“你想把它改成漂移车，不就是为了体验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吗？现在有个机会，你为什么要放弃？”
“机会？”莉娅愣了一下。
“刚才我感知到了一些凡人的讯息，”海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，“今晚，纽约皇后区的废弃工业区，有一场街头漂移大赛。来了不少所谓的‘高手’，开着他们那些改装得花里胡哨的破车，在街头耀武扬威。你那台Rx-7，原厂状态就比他们的车强上不少，你要是去了，肯定能赢。”
“街头漂移大赛？”莉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心里的犹豫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火星，瞬间燃起熊熊烈火。她想起在瓦坎达的沙漠里，跟着机械师改装完越野车后，在沙丘上练习漂移的日子。那时没有规则，没有约束，只有风声和引擎声，那种自由的感觉，让她至今难忘。
“姐姐，可是……”莉娅还想挣扎，“明天就要行动了，我们现在偷偷出去，万一被托尼发现了怎么办？而且，街头漂移很危险，要是把Rx-7撞坏了……”
“发现了又怎么样？”海拉不屑地说，“他难道还能把你怎么样？最多就是啰嗦几句，大不了你再像刚才那样，对他撒个娇，他肯定就心软了。至于危险……”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，“我们可是神只，经历过的战争和危险，比这些凡人的街头赛车凶险百倍。难道你还会怕撞坏一台凡人的机器？”
“我不是怕，我是珍惜它。”莉娅小声反驳，但心里的防线，已经被海拉一点点攻破了。她看向窗外，地下车库的方向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引力，在召唤着她。
“珍惜？”海拉笑了，“真正的珍惜，是让它发挥出最大的价值，而不是把它当成斯塔克车库里的摆设。你想改装它来漂移，不就是想让它成为最耀眼的存在吗？今晚的大赛，就是最好的机会。”
她顿了顿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：“而且，你就不想证明一下，你的漂移技术，比那些凡人厉害得多？你就不想听听，当你驾驶着Rx-7，在赛道上划出完美弧线时，那些凡人惊叹的声音？那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，难道你不想要吗？”
莉娅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。海拉的每一句话，都精准地戳中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。她确实想证明自己，想让Rx-7在自己手里绽放光芒，想再次体验那种速度与自由交织的快感。
“可是，托尼说过，不能飙车……”莉娅还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“他说不能飙车，你就不飙？”海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凌厉，“妹妹，你活了这么久，难道还要被一个凡人的规矩束缚？神的意志，就该由自己掌控。你想做什么，就去做什么，这才是我们阿斯加德神只该有的样子。”
“你想开它去漂移，就去漂嘛。”海拉的语气又软了下来，带着一丝怂恿，“今天纽约举办漂移大赛，你想参加街头，就去嘛。他又拦不住你。”
“姐姐说的有道理……”莉娅在心里默默念叨着，眼神里的犹豫渐渐被兴奋取代。她想起托尼送她钥匙时无奈的表情，想起自己发誓会爱惜Rx-7的样子，心里虽然有一丝愧疚，但更多的，是对漂移大赛的向往。
“就去一会儿，”莉娅在心里对自己说，“就去看看，不一定参赛。看完就回来，托尼和乔纳森不会发现的。”
这个念头一旦产生，就像疯长的野草，再也无法遏制。她悄悄看了一眼实验室里的乔纳森和托尼，两人都专注于自己的事情，根本没有注意到她。
“走了。”莉娅在心里对海拉说，左眼的深紫色一闪而逝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的兴奋。
她放轻脚步，悄悄退出了实验室，沿着走廊向地下车库走去。走廊里的灯光昏黄，映着她匆匆的身影，像一只偷腥的小猫，既紧张又兴奋。
地下车库里静悄悄的，只有几盏感应灯亮着，照亮了一排排价值连城的名车。莉娅径直走向那台银灰色的Rx-7，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。她掏出那把银色的钥匙，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。
“咔嚓”一声，钥匙插进锁孔，轻轻一拧。
“轰——”
转子引擎被点燃的瞬间，发出一声低沉而富有爆发力的轰鸣，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。莉娅下意识地屏住呼吸，生怕这声音惊动了楼上的托尼和乔纳森。好在车库的隔音效果很好，引擎声传到楼上时，已经变得很微弱了。
她松了一口气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，熟练地系上安全带，握住方向盘。座椅的包裹感依旧那么舒适，方向盘的质感微凉，引擎传来的震动透过掌心，直达心脏，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。
“坐稳了，姐姐。”莉娅在心里说。
“终于有点神的样子了。”海拉的声音里带着满意的笑意。
莉娅踩下离合，挂挡，脚下轻轻给油，Rx-7像一道银色的幽灵，缓缓驶出了车位，沿着车库的通道，向出口开去。出口的栏杆自动升起，她顺利地驶出了斯塔克大厦的地下车库，融入了纽约深夜的车流中。
一开始，莉娅还保持着谨慎，车速不快，尽量不引起注意。但当车子驶离繁华的曼哈顿街区，驶向皇后区的方向时，她渐渐放松了下来。深夜的公路上车辆稀少，路灯像一串珍珠，延伸向远方。
莉娅深吸一口气，脚下猛地给油，Rx-7的引擎发出一声高亢的嘶吼，车身瞬间窜了出去，像一道银色的闪电，在公路上疾驰。晚风从车窗灌进来，吹乱了她的头发，也吹散了她最后一丝愧疚。
“太爽了！”莉娅忍不住欢呼出声，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，感受着速度带来的快感。她偶尔转动方向盘，让车身轻轻侧滑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，体验着漂移的雏形。每一次操控，都让她觉得自己和Rx-7更加契合，仿佛这台车就是她身体的延伸。
“这才对嘛。”海拉的声音里带着愉悦，“凡人的规则，就该被我们踩在脚下。你看，这样无拘无束的感觉，难道不比待在斯塔克大厦里，想着那些阴谋诡计舒服得多？”
“嗯！”莉娅用力点头，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她完全沉浸在速度的快感中，脑海里只剩下引擎的轰鸣、风声和对漂移大赛的期待。明天的行动、金并的阴谋、黑曜余党的威胁，此刻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车子很快就驶到了皇后区的废弃工业区。这里曾经是纽约的重工业基地，如今只剩下一排排废弃的厂房和空旷的街道，成了街头赛车爱好者的秘密据点。
远远地，莉娅就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和人群的欢呼声。她放慢车速，小心翼翼地驶入工业区的深处。只见空旷的街道被临时改造成了赛道，周围围满了人，手里拿着荧光棒和酒瓶，大声欢呼着。赛道上，一辆辆改装车正在进行漂移表演，轮胎摩擦地面产生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，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和人群的尖叫声，气氛热烈到了极点。
莉娅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下车，拉上手刹，看着赛道上那些正在表演的车辆，眼里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。那些车虽然改装得很花哨，但在她看来，无论是引擎性能还是操控性，都远远比不上她的Rx-7。
“怎么样？”海拉的声音里带着挑衅，“看到了吗？这些凡人的技术，简直不值一提。你上去，肯定能把他们都比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