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道深处的符文随着众人的脚步次第亮起，淡蓝色的光芒映在莉娅银白战甲上，却没能驱散她眼底的阴霾。她指尖的冰火长枪轻轻颤动，枪身流转的光芒忽明忽暗，像是在呼应她翻涌的情绪。
“莉娅，你还好吗？”布伦希尔德察觉到她的异样，放缓脚步与她并肩，目光落在她紧握枪杆的手上—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，连战甲的金属纹路都被攥得微微发烫。
莉娅的脚步顿住，喉结滚动了数次，才终于开口，声音轻得像被寒风撕碎的棉絮：“我对姐姐……太亏欠了。这不是我第一次‘杀死’她。”
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停下脚步，连托尼都收起了调侃的神色，静静听着。通道里只剩下冰层细微的碎裂声，和莉娅带着颤抖的叙述。
“第一次是在一千五百年前。”莉娅的目光飘向远方，像是穿透了冰层，看到了遥远的阿斯加德，“那时候姐姐还不是‘死亡女神’，只是阿斯加德最勇猛的战士。父亲奥丁突然变得仁慈，不再扩张九界疆域，甚至想将部分领地还给冰霜巨人。姐姐不理解，她觉得父亲的仁慈会让阿斯加德失去威慑力，两人的矛盾越来越深。”
她抬手抚过战甲的肩甲，那里镶嵌的凤凰火羽泛着微光，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：“后来父亲说姐姐的力量‘失控’，要将她封印在冥界。当时我是女武神统领，父亲让我带队捉拿她。我们在彩虹桥对战，姐姐没有真的对我动手，可我……我却用净化神力刺穿了她的肩胛，亲手将她推入封印阵。”
莉娅的声音突然哽咽：“为了守住封印，当时跟着我的三十七个女武神，都用自己的灵魂加固了封印阵，最后全部消散了。我以为我是在守护阿斯加德，可后来才知道，父亲只是害怕姐姐的力量超过他。”
西格德听得眼睛发红，下意识拉住莉娅的衣角：“莉娅姐姐，那不是你的错，是奥丁骗了你……”
“是我的错。”莉娅摇头，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，砸在冰层上瞬间凝结，“我明明知道姐姐最疼我，明明看到她对战时故意避开我的要害，却还是动手了。我当时甚至觉得，她是阿斯加德的‘威胁’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，继续说：“第二次是在五百年前。姐姐冲破了封印，带着冥界的力量回到阿斯加德。那时候的她，眼底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温柔，只剩下对父亲的怨恨。我们再次在彩虹桥对战，这一次，她没有手下留情，可我……我还是赢了。”
莉娅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：“我用父亲留下的‘弑神之矛’刺穿了她的心脏，看着她倒在血泊里。那一次，跟着我出战的女武神，全部战死了。整个女武神军团，只剩下我一个人。我以为这就是结局，以为我终于‘解决’了阿斯加德的威胁。”
“可第三次……”她的身体开始发抖，连战甲都跟着微微震颤，“就在诸神黄昏前一百年，姐姐的残魂被黑暗力量唤醒，变成了没有意识的‘僵尸’。她失去了所有记忆，只知道破坏。我找到她的时候，她正漫无目的地在冥界游荡，身上的战甲都碎成了布条。”
莉娅抬手捂住脸，泪水从指缝间溢出：“我又一次动手了。我用净化神力彻底消散了她的残魂，告诉自己这是‘解脱’，可我知道，我只是在逃避——我不敢面对自己一次次伤害她的事实。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妹妹，我是一个杀死了姐姐三次的凶手。”
通道里一片寂静，连索尔都收起了平日里的爽朗，眼神凝重地看着莉娅。托尼张了张嘴，想说些什么，却发现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。
就在这时，莉娅身上的战甲突然亮起耀眼的光芒，银白甲胄上的世界树纹路开始疯狂流转，掌心的冰火长枪也发出“嗡”的鸣响，枪尖同时喷出冰霜与火焰，在她身前凝聚成一道模糊的身影——那是海拉的轮廓，虽然看不清面容，却能感受到熟悉的温柔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