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秦云一行人,带着一身征尘,以及那股劫后余生的肃杀之气,回到青云宗山门时,看到的是一幅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。
山门之前,早已是人山人海。
几乎所有幸存的青云宗弟子都聚集在了这里。他们自发地站成了两排,形成了一条长长的、通往宗主峰的道路。他们的脸上,没有了之前的悲伤与恐惧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虔诚。
他们看着从天而降的那道青色身影,眼中都燃烧着同一种名为“信仰”的火焰。
当秦云的身影落地的那一刻。
“轰——!”
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声响起。
“恭迎秦上人,凯旋归来!”
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再次响彻了整个青云宗。这一次,不再仅仅是对于强者的敬畏,对于救世主的感恩,更是一种对于新时代开创者的最崇高的迎接。
秦云看着眼前这一片跪伏在地的黑压压的人群,心中微微有些触动。他能感觉到,从他们身上传递而来的那股纯粹而磅礴的信仰之力。这股力量涌入他的气海,滋养着他那刚刚完成蜕变的元婴,让他那因为力竭而有些虚弱的身体都恢复了几分。
他知道,从今天起,他将不再仅仅是一个天璇峰主。他的肩上,扛起了整个青云宗的未来。
他缓缓抬起手,虚扶了一下。
“诸位,请起。”
他的声音虽然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。
众人闻言,缓缓站起身。但他们的目光却依旧虔诚地注视着秦云,不敢有丝毫的不敬。
“秦上人……”摇光峰主李牧从人群中走了出来,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,有悲伤,有欣慰,但更多的,是一种卸下了重担的释然。“宗主他……已经仙逝了。”
秦云闻言,心中虽然早已有了预感,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,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颤。
他沉默了片刻,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“我知道。”
他转过身,看向宗主峰的方向,声音平静地说道:“我们去见宗主最后一面。”
……
宗主峰,大殿之内。
气氛庄严肃穆。
玄阳真人的遗体被安放在一个由万年寒玉打造的冰棺之中。他的脸上还带着那抹欣慰的笑容,仿佛只是睡着了。
秦云、李牧以及所有在世的长老,都跪在了冰棺之前。他们为这位用生命守护了宗门的伟大宗主,进行着最后的哀悼。
许久之后,秦云缓缓站起了身。
他从怀中取出了那颗晶莹剔透、充满了无尽奥秘的“归元之心”。他将这颗至宝,轻轻地放在了玄阳真人的胸前。
“宗主,”他轻声说道,“这是您用生命换来的希望。您放心,青云宗会越来越好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,突然从冰棺之中响了起来。
“不……这不是我换来的……”
众人闻言,脸色剧变。
“宗主!您……”
他们骇然地抬起头,只见冰棺之中的玄阳真人,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
不,那不是他的眼睛。他的身体早已没有了生命的气息,但是,在他的眉心之处,却亮起了一点微弱的金色的光芒。那光芒之中,蕴含着一缕极其微弱,但却无比熟悉的,玄阳真人的神念。
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。”那缕神念继续说道,“真正拯救了宗门的,是你,秦云。”
“我燃烧了元神,也只是为你争取了一点时间。真正力挽狂澜的,是你的剑,你的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