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了流动。
空间，也重新变得平滑。
演武场之上，那股凝固了万物的，深邃而古老的气息，缓缓地，消散在了空气里。
所有人都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，脸上，还带着惊慌与关切。但他们的眼神，却已经完全变了。
他们看着那个被孙毅等人扶住的，脸色苍白，身形略显单薄的青衣身影，眼中，充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，敬畏与震撼。
那是一种，凡人仰望神明般的，最本能的敬畏。
刚才那一瞬间，虽然短暂，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。在那被凝固的时间里，他们什么也做不了，什么也感觉不到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，看着自己被一股无法理解，无法抗拒的力量，彻底地，排除在外。
而那股力量的源头，就是秦云。
“秦……秦云师兄……你……”孙毅张了张嘴，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，都说不出来。他扶着秦云的手臂，都在微微地颤抖。他能感觉到，从秦云的身上，传来一种让他感到无比安心，却又无比渺小的气息。
“我没事。”秦云微微一笑，那笑容，淡然，从容，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蜕变，对他而言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他轻轻地，从孙毅的搀扶中，站直了身体。
他的目光，扫过全场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与他对视。
在接触到他那双，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星辰的眼睛的瞬间，所有人，都不由自主地，屏住了呼吸，低下了自己的头颅。
他们不敢，与那样的眼睛，对视。
那双眼睛里，没有威压，没有杀意，只有一片，包容万物的，空明。但正是这种空明，才让他们感受到了，自己与对方之间，那如同天堑般的，巨大的差距。
秦云没有在意众人的反应。
他的目光，越过了人群，落在了远处那座被自己一剑劈开的山峰之上。
他的神识，如同潮水般，覆盖了过去。
他能感觉到，在那山峰之下，镇岳鼎的镇压之力，已经变得无比微弱。而那团被镇压的钱坤的残魂，也已经在刚才那一剑之下，彻底地，化为了虚无。
但是……
他的眉头，却微微地，皱了起来。
他感觉到，在那片被劈开的山岩缝隙之中，还残留着一丝，极其微弱，却充满了怨毒与不甘的，邪恶气息。
那气息，虽然微弱，却如同跗骨之蛆，阴险而狡猾。
“还没死透吗？”
秦云的眼中，闪过一丝了然。
血魂殿的使者，在被自己一剑重创之后，竟然用了一种极其诡秘的秘法，将自己的真灵，化作了一粒尘埃，隐藏在了山石的缝隙之中，从而，逃过了致命的一击。
这种秘法，代价极大，几乎会毁掉他所有的修为。但，却能保住他的一线生机。
不得不说，此人，的确是心狠手辣，且求生欲极强。
“既然，你选择了苟延残喘……”
秦云的口中，缓缓地，吐出几个字。
“那我就，送你，一程。”
他的声音，不大，却清晰地，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。
众人闻言，心中，都是一惊。
他们不明白，秦云在说些什么。钱坤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？还有谁？
就在这时。
秦云，缓缓地，抬起了自己的右手。
他的手中，并没有青锋剑。
但是，当他五指张开，轻轻一握时。
“嗡——！”
一声，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剑鸣，在他的掌心，响起。
一柄，完全由混沌之气构成的，三尺剑锋，在他的手中，缓缓地，凝聚成形。
那柄剑，没有实体，却比任何神兵利器，都更加锋锐。它的周围，空间，都在微微地扭曲。
“去。”
秦云轻喝一声。
他手中的那柄混沌之剑，脱手而出。
它没有化作惊天动地的剑光，也没有发出任何震耳欲聋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