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——!”
镇岳鼎,如同九天之上坠落的星辰,带着镇压万古的煌煌天威,狠狠地砸在了那团巨大的血色能量源之上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,没有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那团由钱坤献祭自身所化的血魂核心,在接触到镇岳鼎的瞬间,便如同骄阳下的冰雪,发出了“滋滋”的消融声。它疯狂地扭曲、挣扎,试图从那股厚重如山岳的威压下逃脱,但一切都是徒劳。
镇岳鼎的鼎身之上,那些古老而苍茫的纹路,一个个亮了起来,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锁链,将那团血色能量,死死地捆绑、镇压。鼎口之中,喷吐出浑厚而苍凉的气息,那气息,仿佛来自洪荒时代,充满了“镇压”、“净化”、“封印”的道韵。
“不……不!我的复仇!我的力量!我伟大的主……救我……”
钱坤那充满了不甘与恐惧的嘶吼,在镇岳鼎的威压下,变得越来越微弱,最终,彻底消失。
那团血色能量,被完全压入了山峰的岩石之下,而镇岳鼎,则稳稳地落在了山顶,鼎身的光芒渐渐内敛,化作一尊古朴无华的青铜巨鼎,仿佛它从一开始,就矗立在那里。
随着阵眼被彻底镇压,笼罩在整个演武场上空的血色囚笼,仿佛失去了源头的池水,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。那暗红色的光芒,迅速黯淡,最终,在一阵轻微的破碎声中,化作漫天血色的光点,消散在了空气里。
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死亡阴影,终于散去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幸存下来的弟子们,一个个瘫倒在地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他们虽然虚弱到了极点,但至少,他们活了下来。
高台之上,玄阳真人那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脸上,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。他强撑着燃烧元神所带来的巨大反噬,目光扫过下方那些劫后余生的弟子,眼中充满了慈爱与怜惜。
然而,就在所有人都以为,危机已经解除,劫难已经过去的时候。
一道阴冷至极的声音,如同毒蛇的信子,在他身后响起。
“玄阳,你为了这些废物,竟然不惜燃烧元神,真是……感人至深啊。”
玄阳真人的笑容,瞬间凝固。
他猛地转过身,只见那个之前被他一剑逼退的血魂殿使者“吴尘”,不知何时,已经重新出现在了高台之上。
他的脸上,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,嘴角,挂着一抹残忍而讥讽的笑容。
“可惜啊,你打错了算盘。你的对手,从来都不是那个废物钱坤,而是……我!”
话音未落,他动了。
他的身影,化作一道无法捕捉的黑色残影,瞬间便出现在了玄阳真人的面前。
他的手中,不知何时,出现了一柄完全由白骨构成,缠绕着黑色怨气的骨刃。
“血魂殿秘法,蚀骨之刃!”
骨刃,无声无息地,朝着玄阳真人的心脏,刺了过来!
这一击,快到了极致,也诡异到了极致。它刺破虚空,所过之处,连空间,都留下了一道漆黑的裂痕。
玄阳真人刚刚燃烧了元神,正是最虚弱的时候。他想要抵挡,但身体却跟不上思维的速度。
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骨刃,离自己越来越近。
“宗主!”
“不好!”
高台之上的其他几位长老,见状大惊,纷纷出手,剑气、掌印、法宝,从四面八方,朝着血魂殿使者攻去。
然而,那血魂殿使者,却只是冷笑一声。
他左手一挥,一道血色的屏障,凭空出现,轻而易举地,挡住了所有长老的攻击。而他的右手,握着骨刃,速度,却丝毫未减。
“没用的!在我面前,你们,都是一群蝼蚁!”
他的眼中,充满了不屑与傲慢。
玄阳真人闭上了眼睛,心中,闪过一丝决然。
他燃烧元神,本就是为了给宗门争取一线生机。现在,能用自己这条老命,换一个血魂殿的使者,也算是……值了。
然而,就在那骨刃即将刺入他胸膛的瞬间。
“铛!”
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,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