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雷风的解释，林枫恍然大悟。
“是了，直属御前拱卫国都的禁军，向来是必须掌握在王室手中的力量。”
只见雷风撇了撇嘴，表情略带不屑。
“原本是的，可如今这支禁军的统领，既不是大公也不是世子。而是公国左相秦忠献的外甥秦南辉。”
“嗯？”
林枫一脸疑惑。
“姓秦？这位左相是王室血脉？”
雷风冷笑一声，笑声中充斥着鄙夷和嘲讽。
“秦忠献原本姓妫，祖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男爵，数代之前妫家幼子妫楠，因天资聪慧被选为当时的世子秦一行伴读，多年后秦一行继任大公，念着昔日情分，封了妫楠为荣誉子爵、宫廷侍臣，自此走上仕途之路。妫家后人颇为上进，到了第十九代大公秦时月时，妫家已经从仅是名义上的荣誉子爵升到了有封地的实封伯爵。二十代大公秦光阴，也就是现任星启大公父亲那一代，妫家世子妫鼎娶了秦光阴的长女、星启大公的姐姐淑华公主。那妫鼎不仅入赘甚至还求光阴大公赐“秦”姓，就此改名秦鼎。成亲的次年诞下一双儿女，便是秦忠献和他妹妹秦之南。就在秦忠献出生后没几年，他们家升到了侯爵，一跃成为公国新贵。”
林枫哦了一声。
“如此说来，这位左相大人是如今星启大公的外甥了。”
“辈分上来说确实如此，不过淑华公主比星启大公大十几岁，因此秦忠献和星启大公年纪相仿，两人算是从小玩到大。秦忠献入仕为官后，借着家族的势力和与星启大公的感情一路飙升，最终做到了左相的位置上。”
林枫听着雷风的解释，眼睛则是不断的四处观望，欣赏着武都的繁华。
“按照我人族传统，两大王国才会封相，而且只会有一个相位，公国通常来说不会有相位的，只有帝国才可能会有左、右两大相位，我大武虽然强盛，可终究只是公国，为何会有两位宰相？还有这禁军统领的职位怎么会落入秦南辉手中？”
雷风坐在马上伸了个懒腰。
“这就比较复杂了。当年光阴大公在外征战时被流矢所伤，回到国都已经不行了。彼时星启大公还未成年，为了避免被大臣觊觎，光阴大公临死前向淑华公主和我爷爷托孤，由于当时我爷爷已经执掌第一军，因此光阴大公将禁军指挥权移交给了淑华公主。我爷爷与光阴大公自幼一起长大，对我爷爷来说，光阴大公如兄如父，感情极深。淑华公主更不用说了，信任度自然远非旁人可比。有这二人辅助，在加上第一军和禁军的强悍战力，自可保证日后秦星启能顺利继位。”
听到这里，林枫点了点头。
“光阴大公的安排没什么问题啊，那为何最终这禁军统领却落入了秦相手里？”
雷风哼了一声，冷笑道：“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，可就在光阴大公去世的第三年，星启大公十七岁，距离可以继承大公位只差一年的时候，淑华公主病逝了。当时爷爷正带兵在外平乱无暇他顾，秦鼎便就此机会顺理成章的将禁军掌控在自己手中。”
“嗯？”
从雷风的话中，林枫听出了不同的讯息。
“淑华公主死的是不是也太巧了一点？”
雷风呵呵一笑，随即却又叹了口气。
“那几年淑华公主的身子一直不好，说是因为光阴大公去世，伤心过度导致伤了根本，治了三年不见好转，这才去的。不是没人怀疑过秦鼎，可始终没有什么证据，无论怎么查，淑华公主的死至少很合情合理。”
“那后来呢？星启大公继位后，为什么没有收回禁军兵权？”
雷风挠了挠鼻子，长叹一声。
“星启大公当年因为早产，所以自幼体弱无法修炼斗气、战技，在崇尚武力的大环境下，弱者很难被人拥戴，就连光阴大公也不太待见这个唯一的儿子，动辄便是打骂。因此星启大公幼年时过的很不如意，这也导致了星启大公心思重，疑心大。”
林枫皱着眉头，不解问道：“这和收归禁军军权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当然有关系。”
雷风解释道：“大公他从未真正的信任过任何人。他担心自己刚刚继位根基不稳，强行收回禁军会导致秦鼎叛乱，召爷爷回国都勤王护驾，又害怕爷爷会拥兵自重，把持朝政。因此，大公没有贸然动手，而是让秦鼎和我爷爷互相制衡，甚至有意无意的在背后推波助澜，让二人势同水火。”
“咱们这位大公还真是懂得平衡之道啊，心思真是重。”
亲卫营百夫长方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，慢悠悠的说道：“咱们第一军其实一直驻扎在北方，以防影月和越北，秦鼎成为禁军统领后，第一军才换防到武都郊外的。”
“操蛋”
文秀秀突然爆了句粗口，恶狠狠的啐了口唾沫。
“大武与三国交接，三大主力旗军分镇三方，第一军身为大武最强军团，居然不放在抵御影月王国的第一线，却被调入武都，变成所谓平衡的工具，真他妈操蛋。”
肖竹叹了口气，从旁补充道：“不仅只是第一军驻地变更，武都边军在权利层面也进行了调整，他们拥有了绝对的自主权，除非持有大公令，否则可以不受禁军统领节制。”
林枫略一思索，立刻便明白了这里边的深意。
雷风微微一笑，继续道：“前些年，秦鼎病逝，临终前上书要将指挥权移交给儿子秦忠献，星启大公居然就同意了。在后来的几年中，我父亲推行的几项国政成效卓着，为公国的发展立下功劳，星启大公预备择日给我父亲封相。岂料就在那时，越北公国一支边境万人队越境，大公他没有派遣三大主力旗军出战，反而下令让秦忠献带本部禁军迎击。”
林枫听闻一愣。
“禁军职责不是护卫国都么？又不是无兵可调，为何要出动禁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