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来到11月，清晨。
天色刚蒙蒙亮，陈永就早早起了床。
自从此身的父母躲债逃跑之后，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这倒合了陈永的意，省得有旁人打扰。
简单洗漱过后，他换上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运动裤，然后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还算整洁的外套穿在最外面，这才走出了家门。
今天刚好是周六，11月份的天气已经明显有些凉意。
路上并没有多少人，只有零星的几个环卫工人，拿着扫帚清扫着路边的落叶。
陈永紧了紧外套，将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，不急不缓地向前走着。
大约走了快一个小时左右，熟悉的庭院轮廓出现在他的视线中。
陈永脚步不停，轻车熟路地走进庭院。
不过和以往不一样，他并没有去练武场，而是往庭院后方走去。
穿过一片不算大的竹园，沿着一条鹅卵石小路往里走，竹林的尽头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正方形建筑。
外表有点像陈永见过的四合院，但又不完全一样。
整座建筑分为正厅和东西两侧厢房，青瓦白墙，飞檐翘角，给人一种古朴肃穆的感觉。
陈永来到建筑正门前，这是一扇朱红色大门，上面雕刻着简约的云纹图案，这些图案相互勾连，隐隐组成了一个动物的形状。
这地方，陈永也是第一次来。
望着门上的图案，他微微挑眉，感觉这动物轮廓有些熟悉。
有点像，蛤蟆？
凝视了几秒，他摇了摇头，伸手轻轻推开了大门。
无声无息间，大门打开，出现在他眼前的，是一座宽敞的大厅，大厅内空无一人。
陈永见状，也不着急，来到大厅中，安静等待起来。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。
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，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大厅的后方传来。
陈永抬起头，正好看到李忘生走了出来。
他今天身上穿着一身青中偏黑的练功服，行走间脚步轻盈，丝毫没有寻常老人的那种沉重感。
另外，李忘生的眼睛很亮，亮得仿佛能够看透人心，炯炯有神，像两盏探照大灯一般照在陈永的身上，似乎要将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彻彻底底地看穿。
陈永看起来似乎有些拘谨，见到他出来，连忙躬身喊道：“弟子陈宇，见过师父。”
李忘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，半晌才收回目光，微微点头。
“跟我来。”
他留下一句话，重新转身往大厅后面走去。
陈永迈步跟上，和他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。
来到后厅，穿过一道月牙门，眼前出现一条狭长的走廊。
走廊两侧挂着一幅幅装裱古朴的水墨画，只是，画上的并不是寻常的山水花鸟，而是一幅幅蛤蟆图。
这些蛤蟆姿态各异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，那就是——吃。
吃虫子、吃鸟雀、吃小鱼......各种各样的都有。
见到这一幕，陈永心中若有所思。
李忘生并没有就此停下，依旧往里走着。
陈永也没有多问，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