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院，空地。
老人单手负在身后，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胡须。
“练武先练桩，桩功就是武功的根基，看好了！”
话音落下，只见他的双脚陡然分开，与肩同宽，腰背挺直，上半身一下子下沉，同时双手摆出一个抱球状的姿势，给人一种扎实沉稳的感觉。
就好像，他的双脚生了根一般。
陈永仔细观察着老人的一举一动，在他的视角中，看到的不仅仅只有表面的姿势。
他能感觉得到，随着马步的摆出，老人的呼吸也随之变得平缓绵长起来，一呼一吸间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平衡和张力。
除此之外，他还发现在这一刻，老人浑身的精气神一下子拧成了一股绳。
尽管从他的角度来看这股绳并不算出色，但也算难得了。
重要的是，通过这一点，他知道自己没来错地方。
眼前这老人，绝对不是简单的普通人。
“看明白了吗？”
老人保持着马步，淡淡地开口。
陈永点了点头：“差不多看明白了。”
闻言，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满，不过并没有说什么，而是收起了马步。
“既然看明白了，那你就照着这个姿势摆个马步给我看看。”
陈永也不胆怯，大方地上前几步，双脚分开，腰部下沉，摆出了马步。
姿势和老人刚才的样子如出一辙。
小慧在一旁屏住呼吸，大气都不敢出，生怕打扰到了陈永。
老人本来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，但是当看到陈永摆出的马步时，眼神一下子眯了起来。
呼！
他陡然间出现在陈永面前，扣住了陈永的手腕，脸色阴沉：“小子，是谁派你来的？”
小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，正想开口解释，却被老人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回去。
陈永手腕被扣，却依旧保持着扎马步的姿势，表情淡定：“没什么人派我来，这是我前辈您第一次见面，这一点您应该知道的。”
老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陈永，通过手腕的触感，他确实没发现陈永有任何习武之人的痕迹。
气血亏损，筋骨羸弱，这分明就是长期缺乏足够营养和锻炼的人才会出现的。
想到这，老人心中微微一动，他缓缓松开了手，沉吟片刻。
“退后，仔细看我接下来的几个动作。”
说着，他不再扎马步，而是双脚轻轻一错，身体微微侧转，右手抬起，掌心向下，左手则是向后弯曲，随着身体的节奏摇摆着。
整套动作缓慢而连贯，给人一种和谐中却又透着矛盾的感觉。
小慧看到这一幕，下意识在脑海中演练了一下，却发现自己的胸口像是憋着一口气出不去，不禁皱了皱眉。
“看清楚了吗？”
老人停下动作，转头问陈永。
陈永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，才开口道：“差不多了。”
老人往旁边走了几步，让出空间：“练给我看看。”
陈永点了点头，迈步走上前，随后站定。
紧接着，他的双脚错开，同时身体微微侧转，双手自然而然地跟着动了起来。
“这是......”
老人的眼中骤然爆发出一团惊人的精光，死死盯着陈永。
如果说之前他还怀疑陈永是他的师门派过来的探子，那么此刻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了。
因为陈永现在演练的这套动作，是他这么多年自己琢磨出来的，除了他自己之外，没有第二个人知道。
而陈永现在只是看了一遍，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其复现了出来，这绝对是一个天生的武学奇才。
老人的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了几分，不过，作为人老成精的他很快便压制住了心中的激动，重新恢复平静。